才一会儿,一楼的人堆已经散去七七八八,基本上又坐回桌前,迅速投身自己的工作。梁勇满意且自豪。
陆诚带着老石边走边询问详情。
王珂橘咬了咬嘴唇,犹豫半秒钟,加快紧接上他们的身影。
法医的大褂,一步一迈都能掀动宽敞的下衣摆,轻飘的白色,闯进垂着头的她的视线中。
见习的小警员扶正警帽,严肃地目送陆队长离开。
不经意看见了王珂橘的失落。
陆诚走着走着,忽而抬手,“陈医生?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句。”
陈萱宁应声抬头,一笑,恍然惊醒的模样。
起身,纯黑衣料衬得她肤色苍白,秀美的头发已经是扎丸子头的长度,松松垮垮披散在肩膀、脑后。耳垂一粒小小的珍珠耳钉。
“我只是在等方夏给我心理问卷,就想来不必打扰陆队了。”解释道。
方夏?唤得好生亲切,陆诚想,揉揉胡茬竟有些刺手。
“这样啊,那陈医生等会,我就先走啦?”
陈萱宁:“当然,您忙您的。”
新警员微微吃惊,看向陈萱宁的目光不由多了尊敬和钦佩。
陆诚在他们心中可是活楷模!这陈医生肯定也厉害!
梁勇把一切尽收眼底。
恼得有点恨铁不成钢外加牙痒痒。
陆诚的小心思,他这个做师兄的能看不出来吗?还有那个新瓜蛋子,他在摸鱼,对吧?
支队队长的头衔,老嬷嬷的实质呐,梁勇也感慨。
大风撞击着单薄的窗户,方夏终于放下笔,填好了一份问卷。
长长呼一口气,他马不停蹄地赶去找陈萱宁。
途径警局外有一抹绚烂的晚霞,浓烈的火烧云,金黄得犹如滚烫的火焰,一片云覆盖遮掩了些许锋芒。
方夏无暇驻足拍照。
……
陈萱宁目送陆诚和老石远去。
捏紧掐红的手,暴露了她克制许久的痛苦和滔天的快意,撕裂绷不住的面具与粉碎的灵魂。
却面色自若。
“左撇子,左撇子……”喃喃低语。记忆疯狂检索父母身边符合的人选。
一脚迈不出心魔。
天边越发厚重的云朵,乌泱泱聚拢在西方,金黄色流动的中心像溏心蛋漾开的蛋黄。
“陈医生!”
方夏忽然出现在拐角,坚定不移地奔往她。
陈萱宁晃了神,眼前一抹霞光过于耀眼。
被奔跑的身影挡住,时有时无,她怔怔看着方夏把问卷塞进她手里,“……哦,我拿住了,方夏……”
“什么?”满脑子全是生怕她等了太久会不悦,而一时迟钝许多。
方夏的身躯笼盖过她面前景色。
“……哦,没什么事情。”陈萱宁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凌乱的桌面,他努力睁着大小眼死盯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