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年轻的他不知道,而气盛的何旭觉得要为信仰。
春日负暄,刘边清凭栏倚靠,听闻梦中好友离世的惊奇消息,依旧品口好茶,翻阅一页报纸,心道,如今的谣言竟如此大胆!
园中西隅景色极佳,美中不足的是面前两棵柏树中间有一块楞楞的空白,但人世瞬息繁华暂且贪享不及。何况树的中央,露出好友一张呆呆的面孔。
友人皆劝清醒、清醒,亦不知梦里何人?
*
刘边清,你抓到谢澄亭了。
警局外大雨中迎风漂泊无依的陈萱宁,整个人虚弱得渴盼着归来的希冀。
呼啸的熟悉的鸣笛,她“哗”地一下站起身,顾不上腿部的血液聚积,踉踉跄跄地翘首,连串滚落雨珠的伞面,塑料杆中空的摇摇欲坠。她陡然失神。
“谢澄亭,你爱许钰吗?”隔着严严实实的雨帘,陈萱宁凭着感觉朝一个方向大声喊。
洞悉下场报应、了无生趣的他,一时听到这样的问话,也不免控制不住地晃神。
许钰?
爱?
我爱她吗?
或者说,我还爱她吗?
永远没有答案。
他故作诙谐地勾起了唇角,声音不轻不重,恰好几人听闻,“许应柔就算做鬼也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所以你不是真心对待许钰。”陡然从关切变为冷漠。
暴雨倾泻中,忽地起了一阵凉风,正好陪衬得陈萱宁的话格外后寒。
似若事外人的旁观,一双秀目毫无情感。
异常诡异的状态,像极了惊悚片里的女主大开杀戒前的平静。
谢澄亭生平第一次畏惧,情不自禁地爬上皮毛。即使面对那帮无恶不作的同伙,谈起手法如同一饭一菜样平常,也未有过如此担惊受怕。
真是令人难以克制的腿软俯首求饶。
他看清了殷红似血的爱心伞面,伞下白皙的葱玉手指。一颗颗密布皎洁,沾染皎洁的纯净。
他看到陈萱宁的表情。
几乎瞬间就如打通了奇经八脉般思考透彻了缘由。
这样的人就应是他们的同伴,因为天生自成一副不该怜悯的模样。作恶容易,行善难。
可惜了一株好苗子竟有牵挂的朋友家人相与。
唉……
“是呀,你怎么猜到的?”谢澄亭答。
陈萱宁忽然笑靥如花,彼时已走入空旷的大厅,手心中刹那翻出一把短刃,快步接近洋洋得意的他。
仿佛珠玉落盘,一连串的鲜血滴滴答答渗了一路雪白的瓷砖面。众人惊呼着。
七手八脚拉开陈萱宁,生怕她又冲动。
可谢澄亭明明确确的知道她肯定不会再动手,因为亲手杀他这样的人渣,他们会觉得污秽。
……
“陈医生,何旭牺牲的消息,你能替我去医院告知陆队吗?”
不等她开口拒绝,紧接着,“否则,我就以扰乱治安罪拘留你。”倒是让霎时思路通透的刘边清钻了空子,她无奈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