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那天的混混怎么样了?”方夏问陆诚。
陆诚回答:“抓了,估计现正查呢。”
“划伤我脖子的人呢?”
“太狡猾了,这片社区的民警反应说,根本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只有一个监控头拍到了他身影,还是没正脸那种,反侦查意识强得很。”
“跟那群混混完全不是一个路子。”陆诚总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与目前我们手上的这起命案没有关系。”
“他只是……单纯地想杀我。”
一直安静的四周突然炸出一声震鸣的碎碗!方夏最后的话被这段冲击淹没,可陆诚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呼吸戛然而止。
*
阴天,一直都是阴天。吹不断的风。
忙碌的医院大厅,挂号机前排起了长队,陈萱宁拎着果篮,缓缓走进住院部。
渐渐安静了的环境,喧闹的叫号声远去,她礼貌地轻轻叩响房门,“请进……”还是那像极了父亲的嗓音。
“老石。”陈萱宁放下果篮,拉过一条椅子,“怎么样?病情好了许多。我打听,说是这周能出院。”
深受病魔折磨的石明忠,比上次无意相见,两鬓碎发添上些些斑白,可神情依旧和蔼。
“是。”胸口起伏着,仿佛说一个字都是不易,“我托陈医生的祝福,熬过了手术,还能再看看这座……城市。”
她躲避,无人处黯淡了神情,“哪是什么托我的福。”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窗外的风没有明显的实体,室内暖风初具雏形拨动床帘,石明忠道:“陈医生,麻烦,帮我把药端,端给我喝了。”
“哦,好。”连忙回神的慌乱,起身找寻着话中的药。
怎么都找不到。
老石觉得有趣的笑笑,“就在床头。”出声提醒。她眼神跟着他的话瞟到床头。
赫然一碗黑漆漆的中药汤水,散着热气。陈萱宁有点尴尬,完全停了回忆。
“这……需要加热吗?”她问,摸碗壁已是淡淡的温。
石明忠笑意更甚,看着她像是想到自己女儿,也会这样没来由地犯懵,“等它放凉才不觉烫嘛。”
“……哦,那,应该可以喝了。”陈萱宁捧着碗递给老石,脸上全是少见的心虚。
“对了,我听说你,说药太苦,这个,这个可以含一颗。”别别扭扭从口袋拿出粒糖果。
老石正想要说话,被陈萱宁打断,“没事,我问过你的医生,这款糖可以吃。”急忙解释。
纸质的糖果包装残留着温度,攥在手心许久,石明忠见状,不想拒绝她的一份好意,剥开糖纸,晶莹的长方体,含入口中。
果然一股甜而不腻的蜜瓜味,碰撞在味蕾的精彩,驱散中药的苦。
“谢谢了,很不错。”
陈萱宁开心地露出笑容,真诚地道:“那就好,我下午把剩下的拿过来。”
自然之间,柳条跟风跑,散了一地细叶,楼下清洁工拿大扫帚,大开大合地勾勒天地。
石明忠忽然说:“陈医生,心中有事?”不太确定。
“……”她沉默了一会,心跳却莫名加速,“我……”捏紧手指关节。
感受到心跳忽然砰砰,“应该怎么做……才能算,不会后悔。”
宽厚大手拍了拍她手背,不是她想象中始终维持的温热,“跟着第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