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下意识避开了这炽热的对视,掩盖地又踱起步来,“行,那明早开始吧。”
方夏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无趣的神情一点点消失。
还能有人让陆诚吃瘪啊,他玩味心想。
分开交叉的双腿,跳下会议室桌面,拍拍手再跺跺脚,“可以下班了?”
雨棚上掉落的雨珠,粒粒晶莹的一颗,算上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度,险些砸出一坑。
四面八方摇摆的树枝叶簌簌刮落一地面,飘在积水水滩面上像一弯轻舟。
城市布满迷雾和水汽,周围感受算不得太舒服,捏紧灵敏的鼻子,臭水沟里的味孜孜不倦反酸上,逼得人连昨夜的饭菜都有了起死回生的预兆。
黏黏糊糊的空气,即使凉凉的雨也冲不散,远方有想来估计脑子不太灵光的癞蛤蟆,堪比夏日蝉鸣般令人抓耳挠腮的叫声,恼得恨不能操把菜刀,能逮几只就做几只量的剁椒蛤蟆肉。
人们基本躲进屋子里,“滴”一声,真正的凉风接踵而至,随扇叶摆动上下吹拂,裹入软被中饮一杯鲜榨果汁,享受一下午。
不大受待见的大自然偃旗息鼓,唤了月亮姑娘赶紧上来安抚情绪,可大抵是忙昏头,忘记那一片片乌云密布,姑娘借的光根本透不穿,白落份离谱的责怪。
空调风一吹,躺椅上偏头打盹会,再睁眼时就夜晚就莫名降临了。起身看看窗外,隔绝在严丝合缝的玻璃窗户外的静悄悄的大雨已经转成中雨。
依旧我行我素的雨小姐,别好亲自挑选的花瓣发卡,一身朴素的绿叶裙子深浅相间。
站上舞台润润喉咙,克制不住想一展歌喉的欲望。
……喘啊喘……喘啊喘。
洛城市雨越来越大,跟随雨小姐的喘息剧烈,势头也越发迅猛。
“啊,啊,啊啊,啊~”
一曲高歌,大自然自豪地为小女儿鼓掌,癞蛤蟆起哄得越来越兴奋,鸟雀难忍地叹了口气。
一把黑伞横空出现在雨小姐眼中,可能有一见钟情的魔力。
“走啦走啦,戴景坤你又不是不认识,走走走。”陆诚半哄半拽地硬拉了方夏赴饭局。
刘边清本来也是要去的。
可是他急需解决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居然妄图撩他女朋友的男人。
是的!
他要去还伞!
再重点会会那位勇士!
“行行行我去的,别扯我衣服了。”方夏是真的头痛。
思绪不知怎的飘到第一次见戴景坤和他身边那个似乎形影不离的助手沈牧的情景。
一米八几魁梧的糙汉子,和或许比戴景坤还高的小伙,远远走来真像两座高山。
强烈的压迫感。
不邋遢,宽松适合的穿搭给外型加了许多印象分。
如走秀模特一般腰杆笔挺,保持着警校军人宁折不屈的风骨,不似陆诚趋近圆滑,举手投足帅气拉满。
“晓得。”陆诚看着变得滂沱的雨。
广袤无垠的苍穹,如豆的雨掉在他浓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球在眼皮内不安地转。
抖动的睫毛挂满滴滴水粒,忽而掀开,沿着路径从眼角滑下,静静感受自然的馈赠。
陆诚仰面故意淋雨。
“老陆,一把年纪还这么犯浑呐。”撩起水晶帘子,戴景坤叼着烟,笑眯眯地进来,“哟!这不小夏同志吗?”看见了方夏。
“戴队长好,沈……”噎了噎,又说,“阿……牧。”
“好。”
方夏至今仍记得,他们不喜人生分。
戴景坤闻言笑得更欢,“哎呦,小夏别拘谨,随意叫就行,哈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沈牧依旧板着死鱼脸,没表情,也不去瞧整个餐馆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