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的表情像个单纯的孩子,却藏满了人世间的各种恶毒。
“秦向文,你给我安分点,如实回答!”陆诚拍桌吼道。
“……嘶,警察同志我头好疼啊。”他捂住头,看似痛苦地竭力在小小的空间内蜷缩,“不经意”磕撞在桌角。
看守所的警察赶紧叫停了对话。
方夏目睹了秦向文被架走时挑衅的笑脸,他叫喊着疼痛又冷汗涔涔,轻蔑又得意。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向文被带离。“这下怎么办?”方夏问。
“怎么办?能怎么办?”陆诚气愤地把记录本拍在桌上,“用老方法,再继续深挖秦向文的关系网呗。”
“行,这我来。”
“逞强拉倒,肯定得拨你几个人。”
……
落雨了。
人们都指着这白茫的天讨论它的阴晴,终于在正午时分,它给了所有人答案。
大片的云连成了一块,天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困住陈萱宁低沉的心情。
期间,余纪白进门给她送了午饭,有事没事地拉她说了会话,见她到底状态不佳,悻悻地离开关拢了门。
平静的房间,不平静的外界,偶尔几句穿透力的人声,衬得所处周围越发落寞。
最近几天,往事梦境一个接着一个。
她除了反反复复的痛心,就是难以餍足的怀念,以及最后忍不住的沉溺。
“唉……”陈萱宁长出一口气,略略烦闷地揉了揉头发,懒散地半瘫在对话室柔软的沙发上。
漫无目的左右的扔着手机,忽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摁亮屏幕,点进一个软件。
打字,“你好,桃花枝收到后多久会开花?”
“亲亲,大概在五到七天之内哦。”
“一定会开花吗?”
“亲亲,不开花支持包退呢。”
“明白。”陈萱宁退出,又点进另一个界面,果断购买付钱。
“这边已经收到您的订单了哦,将按照支付顺序安排发货哦。”随即跳出一条自动消息。
可陈萱宁已丢开手机,走去了窗边,雨丝笔直的划开寒凉的空气,阴沉的上空低低地覆盖。
接连而至的涟漪,积水泊面上层出不穷的波圈,苍翠的叶片被雨拍打,入目内路过一只流浪的狸花猫。
肉垫静悄悄地踩在湿答答的粗糙地面,抬起前爪舔了舔。
雨水掉落草丛的一点动静,警惕的它快速贴墙通过,隐入生机勃勃的绿色。
陈萱宁笑了笑,心情有一些平和的好转。
钟的时针指向“1”,悦耳的音乐依约响起,陈萱宁重新振作,拉开椅子,手指按动着笔帽,静候下午的第一位患者。
毕竟,她是真的热爱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