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都是借口。”旌冷笑道,满眼透着一抹恶,“是因为他,他到了边城,你才抛弃我的,啊——”
宽广的冰场,头顶上冰体开始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地动山摇,滑体坍塌。
“你一直都这样,你从来都这样。”旌用冰箭指着他,笑里透着不甘和绝望,“只在乎自己痛快,只关心自己得失,做什么都把自己摆在第一。”
“当年一句话抛弃我,四年前也毫不犹豫抛弃他,珩靖,姞,立青君。。。”说着说着,大笑了起来。
“这十几年,我在雪国为所欲为,你看。”旌指着遍地尸骸,“他们都因你而死,你本可以救他们,可你却一直充耳不闻,当做没看见。”
“我多杀一个他,你就受不了了。”旌顿了一下,冷笑,“受不了,你四年前还诈死作甚?”
“唰——”一把刀刃朝珩靖飞来,插在他面前血红冰面上。
“喏,其实他对你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在冰谷下他亲口说他憎恨,厌恶你。”
珩靖垂眸看了一会儿地上刀刃,弯腰把它拔了起来,柄上的宝石发着透亮的光。
这种亮色,只有长期被人拿在手里摩挲,日积月累才有的色泽。
“哪个孩子在哪儿?”他抬头看着旌问。
“哪个孩子?我这儿小朋友可太多了。”旌张开双臂,左右环视一圈,像是故意要把人惹毛。
“旌,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话音刚落,旌踏着尸体,走向珩靖。
在离他半步距离停了下来,把手里的冰剑递给他,“用你教我的方式,杀了我吧。”
“十六年前那夜,我就已经死了。”旌边说边笑,眼里的不甘和绝望变成了其他东西,最后噙满了泪。
珩靖接过冰剑,剑抵在旌正中胸腔,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能洞察旌内心一切。
冰剑刺破胸前衣袍,围着冰剑的衣袍迅速染成深色。
旌皱了皱眉,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盯着珩靖。
冰刃又往里进了几寸,鲜血开始滴答滴答往下掉。
“别,不许杀主人,不许——”另一个声音从旌嘴里冒出来,整个身体开始挣扎着,额角青筋暴起,头不断摇晃。
仿佛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人,在争夺身体。
“咚——”一声,冰剑断裂,同时,一掌袭在珩靖胸腔,因为毫无防备,所以珩靖被一掌击退几步。
“不许死——”狂怒般地咆哮声,从旌身体发出,几乎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状态。
不等珩靖反应过来,整个冰体再次摇晃。
比刚刚猛烈,迅速。
咔嚓——砰砰——冰墙,冰顶开始坍塌。
摇晃血色冰地往下坠,尸骸、血冰、珩靖和旌也同时往下坠,整个冰山体似乎马上就会轰然倒塌,所有人都会被掩埋在冰体之下。
幻羽三人,还有几步就到出口。
突然间,整个冰道地动山摇,冰道断裂,大块儿冰墙朝着冰道上砸来。
一切都发生太快了。
“小——”幻羽刚发出一个字,脚下的冰断裂,人跟着掉了下去。
司徒苍羽本能抓住幻羽的手,“姐,你抓紧我。”话音刚落,自己脚下的冰“咔嚓”一声,也跟着断裂。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也跟着往下坠。
周遭全是排山倒海般冰块坠落。
“将军,别松手。”是小十七的声音,他一手抓紧司徒苍羽右手腕,另一只手抓着长戟,长戟头勾着寒冰。
脚下是万丈冰崖,能清晰看到周遭尸骸、血色、白色冰块不断往下砸。
司徒苍羽左臂上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刚好止住一点伤的口子,再次往外渗血。
顺着手臂、指尖浸染在跩着幻羽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