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血性,好像已经被打没了。
新生的孩儿从小就被教导要听话、要好好干活。
小孩都已成了当家做主的少年。
却是毫无血性,懦弱不堪。
鞭子、杖棍下长大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抗了。
北戎的文字好像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大庆的语言显得有些陌生。
老媪整日以泪洗面,少年从来不知为何而哭。
大庆,有什么好呢?
抛弃了他们,二十年毫无动静。
鹿观城,早就被抛弃了,不是吗?
可今日城破,灰暗的日子好像透出了一丝光亮。
离陆韵寒最近的一户人家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你会打我们吗?”
陆韵寒被问的一怔。
这孩子……
前世,鹿观城是她二十岁的时候和陆云一起收回来的,那时候鹿观城的百姓配合她们赶走北戎军队后,又对他们拔刀相向。
欺压久了,反抗也越强烈。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满身戾气,不肯屈服,拿着杀猪刀砍横冲直撞地看向他们。
嘴里嚷着的是“我们不要你们管!鹿观城可以自己活下去!”
这得对他们多失望啊。
陆韵寒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滑落,她翻身下马,蹲在孩童面前,有些不敢伸手:“不会。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的官兵打你们了。”
那孩童眨了眨眼:“那我母亲生了很重很重的病,你们也给治吗?”
陆韵寒点头:“治!”
转头:“军医!叫军医过来!”
“你给我母亲治病,我需要帮你干多少活?”
陆韵寒微愣,复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孩的头:“不用干活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偏了偏头,躲过她的手,面露警惕:“你要干什么?”
陆韵寒摇摇头:“不做什么。”
她只是有些心疼。
生病治病都要干活,还有什么是不用干活的?
“那你给我们吃饭睡觉吗?”
陆韵寒点头:“会给的。以后,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会给你们田地种菜、会让你们吃饱饭、睡好觉,还能出去玩。累了就休息,没人会说你们什么的。还会让你们有钱看病、能上学、可以科考做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韵寒揉了揉他的头:“我想看看你母亲,可以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可不可以。
那些人想要进他家就是直接踹门进去就好了。
看见有什么他们想要的直接拿走,从来不会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