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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第5页)

汉代烽燧制度,原必有一套详尽的律令章程,可惜已荡然无存。今日所能见到的,仅只《晋书·刑法志》引《魏律序略》:“兴律:烽燧及科令”的一个条目而已。烽火品约,只是当时众多制度中的一种。其他制度,可望今后定能陆续发现。下例之简,或为烽燧与烽火设施的建筑规程:

(75)堠上烟窦,突出埤堄二尺,腰中央三尺,□明上积三尺,□除八寸,规矩进一(EPS4T2·45)

这是关于修建升举烟号的装置即烟筒的程式规定,应当属于本类文书。

至于烽号、烽具的形制特征,升举方法,各燧、各塞间的应和付受,传递运行的方向、次第、速度,以及超越防区传向它部等,均应有章可循,或者以吏为师,转相习授,故烽品中不作规定。

以上,我们依事类和文书性质,试把居延简关于烽火的文书分成四个类别,再据书名、书式、文牍程式,拟定:督烽(诏书、檄文)、报烽书、烽火出入时、出入界课、烽火举书、劾状、推辟书、烽火品约、烽火设施程式等几种文书,并概括著书的形成、特征、作用和对研究工作的意义。这四个类别,大致上是烽火一事下述的几个重要环节,即订立规章制度,领导与组织,具体的执行,采用司法行政手段奖惩功过等几个方面的原始文档,因而反映出塞上烽火的基本面貌。这样归纳、综合,也适用于其他问题和文书的整理研究。当然,实际情况或不尽如此,其中难免疏误、遗漏,有些问题还有待探索。但经过梳理、类析,便于总览全过程,窥视烽火诸事、诸书间的因果关系,发现问题,促使研究工作深入一步。

汉代的烽火信号

一、烽火信号概说

汉代烽火的信号标志,据新旧居延汉简所载,大分之应有:烽、表、烟、苣火、积薪五类;细分之,每类又包括若干不同品种。

此五类烽号,烽是草编或木框架上蒙覆布帛的笼形物;表是布帛旗帜;烟是烟灶高囱所升烟柱。以上三种主昼。苣火,乃举燃苇束火把,主夜。积薪为巨大草垛,昼燃视其浓烟,夜则熊熊大火,日夜兼用。故各具特点,绝不混淆。即是同类的各品种,也因种种差异而易于识别。

关于汉代烽号,自汉末至今,一直存在争议,分歧主要在:(一)烽号究竟有多少种?(二)烽是否为燃火之号,烽、表区别究竟何在?

《汉书·司马相如传》:“闻烽举、燧燔”,注引孟康曰:“烽如覆米薁,县著契皋头,有寇则举之。燧,积薪,有寇则燔燃之”;《史记》同传集解引《汉书音义》全同此,均以烽象倒悬的淘米竹筐,见敌即举。另一说法,见《汉书·贾谊传》“斥候望烽、燧不得卧”,注引文颖曰:“边方备胡寇,作高土橹,橹上作桔槔,桔槔头〔悬〕兜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寇即火燃举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积薪,寇至则燃之以望其烟曰燧”;注又引张晏曰:“昼举烽,夜燔燧”;师古注曰:“张说误也。昼则燔燧,夜则举烽”。除张晏以外,皆以烽燃火而燧为烟。此外,张揖、司马贞主张晏之说,李贤则全同颜师古[《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索隐司马贞曰:“烽,见敌则举;燧,有难则燔”。《后汉书·光武帝纪》李贤注,同《汉书·贾谊传》师古注引文颖说。]。而《史记·周本纪》“为烽、燧、大鼓”,张守节集解曰:“昼日燃烽以望火烟,夜举燧以望火光。……燧,苣火也”,其说折衷,与以上二家略不同。

近代学者,如王国维在研究流沙坠简时,最先发现史籍、汉简之烽皆言“举”而不言“燔”,又《说文》:“烽,隧侯表也,边有警则举火”,因而以为烽有燃与不燃的两种,夜燃而举之为烽,昼不燃而举之为表,说烽、表是同一种信号[王国维:《流沙坠简》烽燧类考证。]。后来,劳干据居延简力辟以烽为夜火的说法,认为烽是白日不燃之号。但又认为烽就是表,故烽号实有表、烟、苣火、积薪四种[劳干:《居延汉简研究》(石印本),释文一,八页;考证二,二七页。]。陈梦家则认为在白昼不燃的烽、表以外,另有燃烟的烽,如再加烟、苣火、积薪,实有六种[陈梦家:《汉简缀述》(中华书局·1980年),《汉代烽燧制度》一七四页。]。

新简“品约”册等的发现,引起对烽号的再研究。据此册,烽、表纯属不同的两种信号,皆白日升举,此以得到公认。但烽号种类及烽的性质,依然众说不一。例如傅振伦以为烽是不燃之号,薛英群认为烽是举笼燃薪以望其烟,二家对烟均持保留态度,说烽号只有烽、表、苣火、积薪四种[参见薛英群:《新获居延简所见窦融》(甘肃《社会科学》1979年1期);傅振伦:《东汉建武塞上烽火品约考释》(《考古与文物》1980年2期)。]。徐苹芳认为在“品约”册的五种以外,还有一种鼓号[徐苹芳:《居延、敦煌发现的塞上烽火品约》(《考古》1979年5期)。]。

按以上诸说,证之以汉简,以《汉书音义》、孟康所言最确;颜师古夜烽、昼燧之说最误;而诸家所言烽号种类皆非是,当以“品约”所记五种为准。

我国烽火制度,有一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烽号、烽与烽字的概念,亦随之几经演变而古今殊异。先秦时期烽号,《史记·周本纪》言西周时只少有烽、燧两种,但详情不明。又有鼓,是否作传递信息亦不得而知。至战国末,《墨子·备城门》以下诸篇所载烽号,名称很不统一,约有烽、表、火蓝、帜、鼓等[除此以外,另有垂、麾、垂表等。由《墨子》杂守、号令二篇所载烽品比较,垂与烽或为一种信号。麾,乃作战时指挥官的信节。]。其中前三种真正用于传递信息,后三种,如蓝可能是一种“烟”[参见陈梦家:《汉简缀述》(中华书局·1980年),《汉代烽燧制度》一七三页。],帜是长旗,在特殊情况下配合烽、火二号,一般用作城防号令。汉代烽号,烽、表二种乃继承先秦之烽、表,其他略有改进。如汉烟用灶、囱升放,代替先秦用蓝升烟;苣火、积薪于先秦皆城防旗帜,汉时改为烽号,其举火方法与先秦举蓝近似。唯鼓、帜二种专用于其他方面,不是烽号,详见下节。要之,先秦至汉时之烽,皆白昼升举,并与火无关。大约自汉中期以后,北方匈奴胡族的患祸基本解除,边塞屯戍与烽火警戒之事日渐衰驰,烽号制度由繁趋简。唐杜佑《通典》所引《守拒法》记古制城防烽号有表、火两种,记烽堠烽号有烟、火、柴笼(积薪),唯独无烽。此制为唐兵部《烽式》所不载,颇似汉制,疑是唐以前魏晋时期制度。《隋书·长孙晟传》曰:“城上燃烽”,“贼少举二烽”等,其烽可燃,实指烟、火。《资治通鉴考异》武德四年引太宗实录,其烟又可称为表。而《武经总要》引唐兵部官制《烽式》规定,全部烽号仅烟、火两种,皆用苣把于昼、夜分别施放,烽、表、积薪等号消失不见。由此可见,古烽号与烽、表之制,于汉末、魏晋时期已经发生演变,到隋唐时废止,烽、表虽名存而实亡,形制失传,鲜为人知。汉书诸家注释的分歧与混乱,当根源于此。隋唐时谓烽,凡烽火事、烽台、烽燧卒以及烽号的火与烟,皆可称“烽”,并以此解释古代烽号。后世每言及烽,总必联及火、烟,以为古近诸烽是一,往往与烽字古义专指烽号一种的“烽”大相径庭。

其实,古烽、燧之见于史书者,汉末以前并无异说。《墨子·号令篇》曰:“士(按当为‘出’字)侯无过十里,居高便所树表,表三人守之,北(按为“比”字)至城者三表,与城上烽、燧相望。昼则举烽,夜则举火”,是城上烽、燧亦即昼烽与夜火。同篇载烽品云昼举垂(烽的别名)、夜举火。《杂守篇》云昼举烽、蓝而夜代以火,“烽、火以举,辄五鼓传”。又《旗帜篇》云,昼举帜、击鼓,夜代以同数之火,等等,皆以烽、火为昼、夜相对之号。烽的特征,诸篇未明言。唯《杂守篇》曰“……射妻,举三烽、一蓝;郭会,举四烽、二蓝;城会,举五烽、三蓝。夜以火如此数”,知烽、蓝并举于昼。陈梦家考证此蓝当即《说文》之蓝,乃是举燃篝笼中薪草以望火烟的信号[参见陈梦家:《汉简缀述》(中华书局·1980年),《汉代烽燧制度》一七三页。]。由此可证,与蓝并举的烽,不当是燃火烟的,否则,烽、蓝二号就混淆莫辨了。史汉之司马相如、贾谊诸传,言烽必称举,言燧必曰燔,兼证烽之为号,本无需燔燃。王国维有见于此,故怀疑烽中尚有不燃的一种。又先秦及秦汉有“爟火”、“权火”制度,《周礼·夏官》曰:“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吕氏春秋·本味篇》:“祓之于庙,爝以爟火”,注:“火者,所以祓出其不祥,置火于桔槔,烛以照之”。《说文》:“爟,举火也”;“爝,苣火祓也”,段注:“苣,束苇烧也;祓,除恶之祭也”。以上皆指以桔槔举烧苣火的祓除仪式。《汉书·郊祀志》:“秦以十月为岁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见,通权火”,注引张晏曰:“权火,烽火也,状若挈槔,其法类称,故谓之权火,欲令光明远照,通于祀所。汉祀五畤于雍,五十(衍一“十”字)里一烽火”;如淳曰:“权,举也”;师古曰:“宜知早晚,故以火为之节度也”。据本文及注,此爟火(权火)仅采用烽火信号举苣火的方式而已,不等于是全部烽号,更不能理解成烽便是权火。至于燧,却为火属,凡发火之物,发火方法、发火处皆可曰燧,如燧石、阳燧、火燧、燧人氏等。《左传》定四年:“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注:“烧火燧、系象尾”,可以《史记·田单列传》“牛尾炬火”作解。《墨子·号令篇》“城上烽、燧”之燧,实指候楼与邮亭上燃放火号之所谓“聋灶”,亦即夜举之所而不是烟。因此,史汉之烽、燧,犹汉简之烽、火,烽举、燧燔犹如汉简的举烽、燔薪,乃以日间之烽与夜间之火概括烽火之事,或所指为具体的烽号。所以,《汉书音义》孟康言烽不称燔,言燧以火解之;张晏以为昼举烽、夜燔燧;张守节以燧为夜燃苣火,所释均大致不误,确系汉代或古时制度。而颜师古不知汉时之烽并非唐时称烽之苣火,正把古烽、燧的性质、位置给完全颠倒了。

烽号之制,必须以相互区别明显,本身容易识别,应用简便宜行为为原则。烽号昼夜之别,昼当以形状、色泽、位置为主要表征,夜则非火光不辨。如果烽为燃火之号,汉简何以绝无夜烽的记载!?简中所见烽名如“草烽”、“胡笼”、“放娄(篓)”,外表或敷色泽,并务求鲜明,与《汉书音义》,孟康所谓“米薁”等形制近似;又有“布烽”,用有色布帛制作,均与燃火无涉。依理度测,白昼于数里以外候视一笼之火,除了细细一缕,定别无所见。又二烽、三烽如何举法?怎样分辨数目?是否安全?均属疑问。倘假设烽是燃薪以望其烟,则汉代烽台另有烟灶、烟囱升烟,同堠并举烽、烟,二者势必混淆不清。故知以烽为火、烟的说法极不合乎当时实际,实难凭信。烽、表之别,表用色布置成旗形,加上其他差异,详下节,与笼形的烽不难区别。汉简的烽、表经常并列于同一守御器簿,或者同时并举示警。如属一物,岂不是自相混乱?《说文》释烽,是以表义训烽,所谓之“燧侯表”,或泛指表记、标志之表,不等于说烽就是表、火。其他烽号如烟,因其独特的柱状与高度见著。夜间虽一苣之火,亦能明示远近。积薪的浓烟、大火不仅昼夜自异,也不宜与烟、苣火混同。所以,就汉代烽号的实际情况与自身规律而言,烽绝不可能是火、烟。

烽燃火与否之争,起于《汉书音义》及孟康、文颖等注。对他们的解释,还应做具体分析。文颖为汉末魏初时人,张晏、孟康较之稍迟。文、孟之烽形如兜零、米薁,据前人考证,形状甚近似,唯独孟康不言燃火,与《汉书音义》全同。然而,孟康说烽亦自相矛盾。《汉书·五行志》曰:许章“坐走马上林下烽驰逐,免官”,颜师古注引孟康曰:“夜于上林苑下举火驰射”,师古曰:“孟说是”。按,汉时遇有非常,举烽示警之后,塞上即坚壁清野,军中肃静,道路禁行,实行戒严,此可参见前举例(2)等。敌去,则需即刻消除警号,解除紧急状态。汉简之“亟下烽、灭火”,乃烽品或督烽文书消除警号的术语,指极速降下烽、表,除灭烟火等号,其烽、火之间无必然联系,并非降灭烽中之火。上引之许章正因擅降烽号于苑林中走马驰逐而获罪,依前文分析,当发生于白昼。孟康曲解作夜间举火驰射,可见他也是以烽为火的。其所谓“烽如覆米奥”云云,实袭之于前人音义,恐怕不是他自己的认识[王先谦《汉书补注》卷一,以为孟康亦有汉书音义。]。颜师古《汉书叙例》曰,自汉季至晋,为班书作音义注释者有服虔、应劭等多家;陈直以为东汉延笃亦为汉书音义,属注家最早者[陈直:《汉书新证》(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序言。],其中多保存东汉注家较正确的解释。由此可知,孟康所从,以及《史记》集解裴骃所引《汉书音义》之说,较文颖的说法早且可信。

其次,文颖未明言烽、燧各于昼夜何时举燔。其所定烽号名称虽有误,所言举烽之事却有之,故劳干以为兜零燃火或系夜间之苣火而误记为烽[劳干:《居延汉简研究》(石印本),释文一,八页;考证二。]。文颖时代的烽火、烽号制度,目前所知甚为了了,所言或为汉末新出制度亦未可知。又《太平御览》卷三三五引甘氏《天文占》曰:“边地警备,烽侯相望,虏至则举烽火十丈,如今之井桔槔,大锤其头。若警,急燃火放之,权重本低则末仰,人见烽火”。甘、石星占之书较晚出,为《汉书·艺文志》不载,其中或有后人所窜入者。其烽火当指烽、火二号;所谓燃火放之,当专指火号。又绝不言表、烟、积薪等号,可能是较晚的制度,如以之代表先秦、秦汉制度则不妥。

二、汉代烽号分类考述

汉代各类烽号的具体形制、品种及使用方法等,当时的文献史籍绝少记载,已见前节所述,而简中属于制度性的规定也寥寥无几。以下,主要根据居延汉简关于守御装备、戍务考课的簿籍,参照烽火文书及考古遗迹、遗物,间亦藉助后世烽号制度,作一些初步的考定。

(一)烽类

烽的原型的命名,最初或如逐风旋转的蓬草,象征烽火信息的迅速传递,故汉简烽字写作逢火、蓬等。所谓兜零、米薁,约如今之半球状笆斗、篮笼之类。今日海港、内河的船舶、信号台上,发布信息时犹使用一种竹编笼球或箄块,外敷鲜明醒目的色彩,有时也用蒙敷色布的竹木框圈代替,一次可连缀数枚,升悬至竿顶,这无疑是古烽制的孑遗了。

居延汉简的烽,质地有草、布两种,颜色有赤、白等色,并附属一些器件,见以下诸简:

草烽一布表一布烽三(EJT37·1537---1538,节录,简称莫当燧簿)[这次考古发现的概况,参见甘肃居延考古队:《居延汉代遗址的发掘和新出土的简册文物》(《文物》1978年1期,又本书476页),图四一、四二。]

布烽三一不具布表一(506·1,甲1991,节录,简称大湾簿)

布烽六(227·18)

烽不可上下,色不鲜明(127·24)

八月甲子买赤白缯烽一完(284·24)

八月余赤烽一(517·11)

烽布索皆小胡笼一破……

烽皆白(311·31)

烽皆白(214·82)

放娄不鲜明,转垆毋柅(217·11)

烽承六,小各一寸(3·27)

烽承索八(49·3)

第卅五燧烽索长三丈一完,元延二年造(393·9)

·具木烽一完(563·4)

居延烽巩土卑一尺,户更西乡。兰入表巩土单小。亡人赤表巩土单,垣不齐桓(EJT23·765,节录)

草烽(胡笼、放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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