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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羌中道的开辟(第3页)

“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少好侠,尝游羌中,与诸豪帅相结,……杀耕牛与相宴乐,诸豪帅感其意,归相敛,得杂畜千余头以赠卓。”

这个羌中,正是今临洮以西的青海省东部一带,二地相去不近,故得以交游、宴猎。在秦汉人看来,临洮以西的河湟、河曲、积石、西海,乃是秦陇以西羌戌的中心,故称羌中。羌中之命名,犹若“关中”、“汉中”、“湟中”、“榆中”之命名,同属一类。都是方位明确的地名。如按王先生的解释,秦的疆域,或者董卓的交游,似乎也可以划到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去,这显然是不妥的。所以,羌中并不是泛泛不可捉摸。用羌中命名穿越青海省东西的古道,也正如“河西路”、“西域南、北道”、“草原路”一样,不存在不确切的问题。

还应指出,古代羌族确实分布极广,如新疆西域南道诸南山羌族小国,青海、西藏间的发羌、唐旄羌、武都、蜀郡、广汉以及越巂郡的参狼、白马、牦牛诸种羌等,地域都在羌中以外,故史籍皆直称其种族名而不称“羌中”。赵充国传中数处提到羌中,所指均前述之河曲、河湟和青海湖地区,而不是这些地方。至于河西走廊、南山和金城、陇西诸地,自古屡有羌人居住、活动,更未闻史籍有称其地为“羌中”的。

二、“羌中道”的由来

王宗维先生反对“羌中道”提法的理由之二,是“这个名称,史记、汉书都不曾记载”。此理由亦不能成立,请看《史记·大宛列传》(《汉书·张骞传》同):

“张骞,汉中人也,建元中为郎。……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欲通使(月氏),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氏甘父俱出陇西,迳匈奴,匈奴得之,传诣单于,……留骞十余岁……骞因与其属亡乡月氏”。

“骞从月氏至大夏,竟不得月氏要领,留岁余,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复为匈奴所得”。

“骞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传闻其旁大国五、六,俱为天子言之,曰:……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汉西南。今身毒国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寇。”

以上所引,乃是张骞首次探险的梗概。其第三段,明文记述张骞说中国通大夏有三条道路,即“从羌中”、“少北”和“从蜀”的道路,不知所谓“史汉都不曾记载”的话从何说起!?

关于张骞通西城,尽管上述记载屡屡为研究中西交通者所引用,并加以论述,但其中的不少重要线索,却又屡屡为研究者所忽略,为此特别多说几句。

张骞首次探险在武帝即位初年。当时汉的西疆,仅抵黄河、陇西而止。河以西,今祁连以北的走廊、沙漠、水草地,原属月氏、乌孙,现被匈奴右部诸王占领,与汉接壤,对峙紧张。但祁连以南、尤其河湟一带的羌人,与汉朝之间,基本上是平和无隙的。景帝时,羌中研种留何等部众恐惧匈奴侵扰,曾请求入居狄道、安故、临洮诸县塞以自保,见景帝本纪,可以为征。这是当时的大势。此其一。

张骞出发前,朝野上下只知道经匈奴通大月氏的一条路,所谓“道必更(经)匈奴中”即是。正因此唯一通道被匈奴拦截堵塞,才招募勇士前往冒险。此其二。

张骞去时“迳匈奴”,而返回时“并南山,欲从羌中归”,走的不是同一路线。所谓“迳匈奴”,传统的看法是经过河西走廊。故张骞发陇西,必西北行,设法偷渡或闯过走廊。但半路为匈奴捕获并传诣王庭。其被捕地点,拙前文推测当在匈奴势力较强的走廊东部。后,他自漠北(即单于王庭地)约直接逃亡大月氏,其间虽必经过西域,但未必是重返河西,而后再西去。因此,河西走廊——西域——月氏、大夏的丝路大道,虽只称“张骞始开”(语见《汉书·西域传》),却不是首次探险中所完成的。但他所侦获的情报,对元朔六年卫青出击漠北,元狩二年霍去病进军河西等重大战役具有指导作用。元狩二年,汉军出陇西,鏖战皋兰,过焉支山千余里的路线,与张骞所出路线可能一致。直到该年夏秋,昆邪王降,河西空无匈奴,张骞才得以二次出使,顺利通过河西走廊抵达乌孙。此其三。

张暮首次探险归来,向武帝建议交通西方的道路有三,已如前述。其起点为中国,终点为大夏、大月氏和大宛。此三路,“从蜀”的蜀道,和“从羌中”的羌中道,乃是这次探险的意外收获。蜀道,即由蜀郡——西南夷——印度——大夏的路,是张骞据见闻分析、推测出来的。这种分析尽管相当合理,但究竟怎样走法?他本人并不清楚。后,武帝三番两次欲打通西南夷的失败实践,证明所谓“宜径又无寇”乃不实之辞。羌中道则不然。它大约是张骞游历匈奴、大宛、康居、月氏期间侦悉的一条新路。并深知其道险恶,但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不得不尝试一次。“还,并南山,欲从羌中归”,表明这是一次经过筹划,路线具体,已经实施的行动。只因半路又被捕获,才未能实现东返长安的计划。此其四。

汉时南山,一般是指河西走廊南侧的祁连山,但今新疆南疆昆仑山以东逶迤至祁连山西侧的称阿尔金山,当时亦称南山。秦汉时我国西部羌、胡二族的地理分野,大致以南山为界,山北多胡人邦国,山南羌人世代居住,而南山附近羌胡杂居。张骞自大夏东返,必先越葱岭。葱岭以东至阳关,沿着西域南道为莎车、于阗、扜弥、精绝、且末、鄯善(楼兰)达胡人国。但在这条大道南侧,昆仑山以至南山脚下又有一些不当道的非胡族小国,如无雷、依耐、蒲黎、西夜、渠勒、戎卢、小宛、婼羌等,《汉书·西域转》称之为羌、氐之邦。张骞西行时,匈奴已括有西域东部和河西走廊全部,如车师、楼兰等皆被统治羁靡。在这种形势下,张骞“旁南山”而行,肯定是不走西域南道诸胡人国,更不能穿行河西走廊匈奴诸部,而只能是沿着前述旁山诸羌氐小邦,从婼羌的阿尔金山山口,潜入今青海省,从羌中东返长安。这也是出于政治、安全因素的最佳选择。婼羌以东的路,即羌中道,亦即后世吐谷浑人自湟中、西宁——青海湖——柴达木——婼羌、且末——于阗(或高昌)的“吐谷浑道”。而遗憾的是,人们只承认吐谷浑道,却不知羌中道的历史。此其五。

综上所述,史汉关于羌中道的记载明白无误。在二千一百年前,它就被张骞发现,作为中国交通西方三条大道之一,提供朝廷选择决夺。过去研究中西交通和张骞,多看重他凿空河西和西域,对他发现羌中道路有所忽视。尽管张骞本人未能实现开拓此道的目标,但后不久终于被打通,我们下节还要论述。无数史实表明,作为丝路大道的补线之一,羌中道曾发挥极其重大的历史作用。这一功绩,溯根求源,应先从张暮算起。我所以提出“羌中道”,用意即在于此,还历史以原来面目,井非个人的杜撰、发明。

其实,张骞说的匈奴道、羌中道、蜀道,我们今天说的吐谷浑道、草原道等等,都有具体路线。羌中道,当然不是凡羌人活动的地方都可交通,既不是从敦煌到蜀郡,也不是参狼、牦牛、发羌的地方。同样,匈奴道或“迳匈奴”,也不是匈奴广大疆域的任一地方都能通达西方,这些本无须言喻。张骞一言“并南山,欲从羌中归”,一言“少北,则为匈奴所得”,明眼人一见即知:匈奴道指河西走廊,羌中道在祁连山南的青海省,它们都有具体所指。

三、汉宣帝时开通羌中道的史实真相

西汉宣帝神爵年间打通羌中道的问题,王宗维、吴礽骧二先生与我持完全相反的意见。分歧中,不少是因为双方对《汉书·赵充国传》(下简称传)的不同理解。

(一)关于赵充国的进军路线:

宣帝神爵年同今青海发生的羌乱,统观赵充国传,叛羌有三股势力。一是东部的先零羌,为叛乱根源,与匈奴结盟,渡湟水,攻金城、陇西,力量最强,是主要敌人。一是中部的罕开羌,为先零羌附庸,兵力主攻方向力出击敦煌、酒泉,但力量较弱。又一是西部的小月氏种狼何羌,与匈奴联兵,企图断绝的道路。三股势力,又与河西走廊北部的匈奴应。针对这一严峻形势,赵充国率军征羌,采取先重点打击先零羌,然后用恩威并重的方法招抚罕开羌的方略。其进军路线,据传载,自金城偷渡黄河,沿湟水西过四望峡,昼夜赶至乐都、西都地尉府,七月甲寅大举进剿“先零在所”,先零羌大败并退渡湟水。赵乘胜追击,“兵至罕地,令军毋燔聚落、刍牧、田中,”罕开军队闻汉军不欲作对,派使者和谈,愿“复还故地”,“罕羌竟不烦兵而下”。此后,赵就地屯田,修筑烽燧、道桥至“鲜水”左右,用以镇抚诸羌,羌乱不久即平伏。

从以上路线:金城——四望峡——乐都——西部都尉府——先零羌叛军驻地——罕开羌居地来看,汉军乃是沿湟水一由东而西,并越过湟水以南进兵到罕羌地的。罕羌居地,史无明载。但据传,罕羌之军士远离其家乡、妻子,在“鲜水北句廉”的地方“欲为敦煌、酒泉寇”,而赵充国已将军事势力扩展到“鲜水”,那么,罕开羌的居地应当就在今青海湖附近。该湖,据王莽传及后汉书西羌传等,又称西海、鲜水海或仙海。鲜水,当包括今青海湖的主要水源:布哈拉河水系。罕开军队的位置,则应在布哈拉河以北和西北,距敦煌、酒泉较近。否则,是无法直接侵扰二地的。

这里还需提及吴礽骧先生的不同观点。吴文认为,赵充国的行军路线是金城——湟水——湟峡(西宁东侧,由此处转向北方)——鲜水(张掖黑水的东源八宝河)——扁都口。按,这首先弄错了方位。赵充国的进军,据前文分析,乃由东而西,甚至偏向西南。鲜水即青海湖,在湟峡以西,传中明说:“治湟峡以西道桥七十所,令可至鲜水左右”。吴文为了强合其扁都口之说,硬将路线从湟峡折向正北方,将鲜水搬到扁都口附近,这是不科学的。其次,将罕羌领地(传称故地)和罕开军队所在的“鲜水北句廉上”混为一谈。赵充国此次进军,只到达前一地面未至后一地,与罕开军并未交锋。吴文却认定位于扁都口南侧的八宝河就是鲜水北句廉,甚至把汉军拉到扁都口,与传中记载甚相悖违。再次,传中说罕羌“朝夕欲为酒泉、敦煌寇”。试问,罕羌如果在扁都口,出击河西,必先瞩今山丹、民乐、张掖,与酒泉、敦煌何干?!又传言:赵充国进军羌中后,继之修筑道桥、恢复烽燧,进行屯田,令汉军“可至鲜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以枕席上过师”。当时汉已拥握河西,扁都口不过是河西与羌中间的一条僻径。在扁都口怎样控制西域?!退一步说,如果河西走廊被匈奴断绝占据,又怎样经过扁都口“以枕席上过师”?!这一切均令人费解。

总之,据赵充国传,这次进军活动,其终点在青海湖和临羌左右。自金城至青海湖,正是羌中道的东半段,也是最关键的一段。吴文说赵充国传中没有打通羌中道东段的任何记载,显然是不正确的。

辛武贤的进军路线:

王宗维先生没有像吴礽骧先生那样坚决反对羌中道东段的打通,只是说“赵充国没有从金城西行可千二百里”。然而他在“细读”此传后,认为根本不存在酒泉太守辛武贤从河西出军青海一事,而吴先生也是“仔细阅读”后持同样观点,这就不能不令人惊讶了。

问题题恰恰是王、吴二先生只研究了赵充国传的前半段而忽略了后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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