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欧阳紫成皇上爱妃,文武诸官也定会买皇上的面子,不会跟风弹劾。且欧阳将军若一心向国,凭其才智,定知此乃皇上暗中保她之举。”房大婶看我一眼,终于又发了言。
“你们、你们…”我终于明了,欣慰之余却悲从中来,“那朕呢!那朕的婚姻成了什么?他欧阳紫不是朕想要得夫君!这也不是朕想要得姻缘!朕已经不得已选了一个皇夫,难道其他的妃子也都要如此吗!”我顿时发起狠来,将书桌上的奏折统统推到地上,“朕不同意!朕不同意!”我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众人皆惶恐下跪,半晌只听得魏大人缓缓地说:“国事为大,我等皆无他法,只有出此下策,请皇上三思。”感情她姐俩对此事早有耳闻、早有谋算啊。
我闭上眼睛,片刻,有气无力地说:“既然尔等都算计好了,朕还能再说什么,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日后,总兵大人对欧阳贺提起弹劾,果然附和者过半,我一方面佯派钦差彻查,一方面为掩人耳目按计将欧阳紫与选美中其他两个美男纳妃,并将前十名中愿者赐予国姨及总兵,果然,这两个好色之徒对弹劾之事已然忘记,其他大臣自然也不了了之。欧阳贺却是不负我望,设计围困火国五百精骑,人质危机顿时化解。这也是后话了。
却说纳妃那日傍晚,我正要回御书房,安公公却道:“启奏陛下,紫妃已安置于无双宫。”这个老滑头,总是嫌我太过用功,不近男色。
“好吧,那就随朕过去看看吧。”我无奈,除去清儿,所有的男子在我眼中怕都是一个模样。
待到入室时我正要推门,却见门顶仿佛有物,不禁多了个心眼,将门虚推一下,却是不入,果不其然,一大桶似油非油的东西顿时倾泻而下,“嘭!”的一声那大桶也跌落在地!
好大的胆子,看来来者不善啊!
“愣着干吗,还不快进去收拾!”安公公急忙招着一旁的几个小男婢。
“唉呦——唉呦——”五六个小男婢一进门便滑倒在地,摔成一团,可见刚才的是油。
“平日里真是白养了你们。”安公公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指挥着。片刻,我终于得进,这个紫妃,是何方神圣,我定是要见上一见。
奴婢们随安公公退去,诺大的宫室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一男子背对我而坐,发髻规整地梳起,听见我的脚步声,顿时身形一滞,继而缓缓转身却速速低头拜下。
“臣妾欧阳紫参见陛下。”
“紫妃不必多礼。”我只能看见他额前的秀发,却看不清秀发下的容颜。
男子却迟迟未起,像是等着我过去扶他。我只有上前一步,想要托起他的藕臂,却突觉左腕上一紧,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却见一道寒光迎面,我只得一闪,那寒光却又紧随而来。虽未招招致命,却也刀刀凌厉,让我不得不一退再退。门外却开始有些动静,我知道再这样下去,锦衣卫迟早要来,于是卖他一个破绽,只见他握刀向我颈间刺来,我以迅雷之势双手合十,牢牢将其刀固于掌间。微笑地看着进退两难的他。
“你!”男子刺刺不进、拔拔不出,杏眼圆睁,双颊微红,惊恐之中略带一些气急。
“皇上?!”门外护卫有些吃不准宫室内的动静。
“朕无事!”我的话刚一落音,却因松气泄了力,男子一下将刀带出,我只觉手心一热,刀刃上鲜血滴落。仿佛被那落红所刺,男子的手却是一抖,“当啷!”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顾不得手上的伤,抬手捏起他的下颌,他的眉因我手上的力道微微蹙起,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像一只狼盯着自己的猎物般,缓缓的问:
“难道欧阳贺真有反心?”
“我姐姐空有一腔报国的热血,却是要毁在你这个昏君手里!要杀要剐,我们姐弟俩悉听尊便!”男子怒目而视,却无损于他的清新秀丽。
“谁说我要杀欧阳贺?”
“皇上难道不是想要以我逼我姐姐就范?!”男子质问。
“哈哈哈!我若真想致欧阳将军于死地,却无需这样大费周折,你未免太高估你的姐姐,太低估你的皇妻了。”我笑道。
“你!”听到“皇妻”二字,欧阳紫不禁脸上飞红,“可总兵大人却说皇上要杀姐姐…”
“那总兵大人可曾说过他密奏于我,说你姐姐通敌叛国?那十万火急现在还在朕的书房里。”
“什么?”欧阳紫顿时一怔,喃喃道:“总兵大人曾是家母的故交,她怎么会……”
“若非你是朕的妃子,十个欧阳贺也够总兵大人弹劾的了。朕知你姐姐的精忠,封你为妃,是在保她。”好一个总兵大人,好一个一箭双雕,若非我身手不凡,早已受了重伤,那欧阳贺必定是满门抄斩!脸上的笑意褪尽,我松开了男子的下颌。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冷意和自己身上、地上她的鲜血,他顿时懊悔万分,只怪自己妄听佞言,不仅害了自己,却也给姐姐引来杀身之祸。欧阳紫腿下一软,“臣妾自知错怪了皇上,罪该万死,此事却与欧阳将军无关,恳请皇上不要为难于她。”
“来人!”我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