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又惊又喜,定眼一看,确是柳如是,旁边还有一位着玄色衣衫的高挑男子,似笑非笑,神色傲然。后面还跟着两个白衣蒙面侍女。
这人侯朝宗却认得,忙上去拜见:“见过谢侯爷。”
原来此人正是谢玄衣,“哎呀,我的老天爷,今儿可真个是因祸得福,贵人光临,快请坐、快请……”
金陵乌衣巷谢家,这几个字的份量非同小可,得知来者身份后,李贞丽受宠若惊,忙一迭连声的招呼巴结,又叫丫头摆座端茶,倒是整得一阵忙乱。
谢玄衣嘴角微扬,淡淡道:“免了。”他对柳如是笑道:“河东君,今日已晚,来日再邀姑娘一聚。”说着,与两个白衣侍女上马去了。
李贞丽惊道:“哎呦,柳姑娘啊,你居然识得金陵谢家小侯爷,这可不得了啦。”
李香君也问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是先在椅子上坐下,又提壶倒了杯茶,连喝了几口,方笑道:“这事也是碰巧……”
原来,田尔彪与阮大钺等人半押着柳如是往秦淮河畔走,说要找个画舫,游湖饮酒作乐。田尔彪得意洋洋,一路上与阮大钺吟诗作词,买弄才情,时不时问及于柳如是,柳如是默不作声,只是随口应对,心里暗自计较,想寻机脱身。只是几个人牢牢围着她,哪有机会给她?
正在无计可施,慢慢来到河畔一处渡口,秦淮河边,月色如纱,河柳摇曳。
田尔彪找人租船,突然有人道:“这不是河东君吗?”柳如是抬眼一看,从一座靠岸画舫上,迎面款款行来几人,当头的正是金陵乌衣巷小侯爷——谢玄衣。
柳如是心生一计,忙叫道:“啊,是谢公子呀,近日可好?”
上次柳如是对谢玄衣态度矜持,爱理不理的,这次为了脱身,也顾不得了。
谢玄衣脸色微醺,意气风发,他刚喝过酒,快步过来笑道:“果然是柳姑娘,呵呵,本来这两天正在想邀姑娘与李子楚一会,咦,李子楚没和你一起?”
柳如是道:“子楚这些日子还念叨着公子,他适才正在媚香楼,不知谢公子今欲何往……”她故意东扯西扯,不停与谢玄衣攀话,也不提谢玄衣身份。
田尔彪自负风流,想打点才艺俘虏柳如是芳心,眼看柳如是与谢玄衣谈的熟络,以为是柳如是的老相识,柳如是是秦淮花魁,识者无数,这也是很寻常的事。他估计谢玄衣也是和侯朝宗一般是读书人,哪里放在眼里。这时见谢玄衣慢慢走近柳如是,忙上前横里挡住,乜斜眼谢玄衣道:“喂喂,你是何人,没看到老子在吗?识相的,快一边去。”
谢玄衣微愣,望了望柳如是,眼里有询问之意。
柳如是道:“这位是田尔彪田大人,锦衣卫的大人,今晚到媚香楼,硬是要我陪他来此游湖喝酒,小弟就是不来也不行了……”
谢玄衣打量了田尔彪一会,顿时明白了。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好好。”
他对田尔彪:“你是锦衣卫的?”
田尔彪眼看谢玄衣不怯他,也有点奇怪,因为一般人听到锦衣卫三个字,都会马上低眉顺眼,不拔脚而逃就算好的了,这几年锦衣卫凶焰大炽,无人不惧。
田尔彪不耐烦道:“怎么了?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就是老子兄弟,知道吗?你什么玩意来搅老子的兴头,还不给老子滚,今儿老子高兴,别惹老子生气,你小子……”
他喝酒意已有七八分,柳如是美人在旁,他更想耀武扬威一番,令柳如是心折,这也是一般男人的通病。根本没留意阮大钺在旁边向他拼命使眼色。
谢玄衣见柳如是一反常态对他热情,很为开心,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听田尔彪出言不逊,脸顿时沉了下来,待到后面田尔彪“老子,老子”声声不停,冷冷道:“混账东西,给我废了!”
“啪啪啪,”“哎呦……”
从谢玄衣身后闪现两道人影,纤手挥过,顿时田尔彪两脸颊浮胀,竟挨了几巴掌,田尔彪捂着脸,嘴角淌血,连续后退,又惊又怒,大声叫道:“反了,反了,给我都抓起来……”
“噔噔噔……”顿时他后面冲上一队锦衣卫,朝谢玄衣扑来,谢玄衣冷笑,他拉了柳如是退后一步,对两个白衣女子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都别放过。”
“是”两女齐齐娇声齐应了一声。
“飕”长剑出鞘,两女朝扑上来的那队锦衣卫迎了上去,如两只白蝴蝶般穿梭于众官兵间。
剑光闪处,顿时惨叫声四起,那一队锦衣官兵被一剑一个,眉心中剑,顿时了账,白影所到之处,纷纷倒地,滚下楼去。
周围瞬间惊呼声四起“妈呀,杀人啦,快跑……”喧闹声一片,来游湖的游客跑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