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连,水不断。
故而水天一色的赶路,多是渡船。
年轻人背着青铜长剑,牵着老胖老胖的毛驴,带着背着小竹箱的朝天小书童,立在湖边渡头静等着赶路的舟船。
这毛驴养的悠哉乐哉,一路来,飞舟伙食不错,还真整整胖了一大圈。
这不是,刚刚又有人前来问价,出的价钱可是让单双双眼放光。
小书童瞧着,可是为这头老毛驴担忧。只是毛驴全然不知,走在渡头边吃着水草。
若是它能懂的那些驴贩子的心思,不知还能不能有着胃口。
不得不说,毛驴的基因其实不差。至少水土不服从来不会限制它,似乎不论去哪里,都吃的饱饱当当,让单双羡慕不已。
渡头人不多,却也不少。多是赶路的读书人,若是没有毛驴,单双倒是不算显眼。
有了毛驴,便多了一些目光,便也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有一位道家的青年道士,背负着一柄桃木剑,几张符箓挂在在腰。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算盘浑语,倒是拿着一块罗盘四处张望。
赶来的渡船船夫对这道士很客气,一些读书人也自让道士最先上了船。
可见,虽然是儒教发扬之地,亦是能包含其余学问。大千世界,能以学问著称的,其实不多。
儒学,自有天文山!
道家,亦有白云观。
在者兵家佛门,都是各有千秋。
单双爱好儒家学问,但对其余学问也称不上讨厌,反而更有猎奇。自家老师,也曾多多夸奖道家的诸多学问。
愿单双博览众家之长,以学问推敲学问,最后能得到的学问,才是自己的学问。
虽是学得了礼法,读了些儒家圣贤书,可也算不得什么自己的学问。
学生是永久的学生,先生也是永久的先生。
求学路,与教学路,其实都是一个模样。
渡舟虽然比不得青天舟那种庞然大物,可也算不得小。毛驴占据一角,倒是要多付一些船钱。
众人上了船,船夫吆喝了一声起舟,四位负责赶船的桨夫便摇起船桨。
船儿荡荡悠悠而去,速度不慢亦不快。学问人还在讲学问,思虑人亦是在思虑。
真正比较忙的,其实只有赶桨的桨夫。再者,便是那位道家的年轻人。
水天一色的渡船都有些个路线,亦有各自的行段。
单双选的,是一艘远航舟子。倒也不是跨洲,只是过了几座大湖,需要三四个日头。
特色二字,其实挺好。荡漾湖中,最是宜情宜景。
读书人讲些学问,闲时也问问单双。听闻是幽洲而来,便更是感兴趣。
有人说,是年轻远游,令人羡慕。亦有人多些白眼,心里多了些轻视。
幽洲虽大,可对于儒学而言,其实是个穷乡僻壤。幽洲,其实更最推崇的,是兵家。
各路征战,胜者为皇!一是那人的一手操纵,二是人心的起起伏伏。
世间几座天地,其实类似幽洲之地,并非一座。真正超然的,或许只有这水天一色,还要那天文山。
读书人,亦是世间人,恩怨皆有,好坏有论,单双都不曾放在心上。
倒是有两人,特是猎奇幽洲大地的江湖风气,故而询问颇多。单双便来了兴致,夺了正在与人津津乐道小书童的小竹箱,当了个小桌,取了怀里的惊堂木,摇着抚扇,开讲那些个山水故事。
真要说起来,这便是他的学问,故而讲得认真,可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