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跟我道歉,你从未冒犯过我,即使有,我黑娃也没有小气到跟你制气的地步。”
这话,可是更是玉树摸不着头脑,就是许剑仙,都是嘴角一抽,被黑娃给绕了进去。
唯有观摩诗词的杨文运抬起头来,再也看不下去,轻咳两声,说道,“玉树,日后若有机会,就给单公子递两盏茶,赔个不是。”
许玉树这才猛然惊醒,一时心里苦笑不已,原是为了单双。
对此,黑娃所说倒也不错,在单双上台说书之前,她也确实没将那个端茶送水的泥腿子书童放在眼里。
至于之后,便也是因为文阁一脉的特殊身份。真要说正视,或者说是尊重,那是绝对没有的。
黑娃可是不喜,看向杨文运的目光多有不善。
杨文运也只能跟着是苦笑道,“小姑娘已经受了苦,更何况本身也与大错,何必欺负这么一个女孩子?”
说着,偷摸着向许玉树眨了眨眼,许玉树连忙起身说道,“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向单公子表示歉意。”
黑娃这才轻哼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也不需你去当面道歉,省得他又找我说半天。”
说完,黑娃跨过了玉树,又进了烟台深处。那只鬼物连忙跟了进去,再不补充,他这重创之身,哪里能够坚持到天外天?
只是走了几步,黑娃还是回了头,向许剑仙说了句,“派些得力人手去地龙沟看看,若是有些人不长眼,就别留活口。此事办好,就算是我欠下的一个人情。”
许剑仙神色顿时精彩起来,望向了杨文运。
杨文运嘴角一撇,“看我干甚,日后做决定的,绝不会是我。”
许剑仙一时激动不已,连忙御剑而去。还好,中途想起了许玉树,又御剑回来接了过去。
杨文运轻叹一声,又沉入了那一篇篇诗文,此间,他又瞧见了一句。
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
只谈意境,那也是非常好了。
雪,一直不停,风,也似乎与雪相约。
先生走了,学问却不能停,拳也不能懒。
每日,单双还是去客栈说书,讲些个书上故事,又或许是世间真事。
当然,最喜欢讲的,就是那个笑如暖阳儒似春风的说书先生。
客栈生意比不得以前,没了那些个一掷千金大主顾,说不得一本万利。好在客栈名气不小,又有说书这一独门行当,生意倒也说不上冷清。
每日的酒水钱不多,可也挣得安心。就是没了账房先生,鲁胖子有些着急,一时找不到替补,便给单双又找了门差事。
于是乎,单双这个一直一穷二白的泥腿子,算是有了一些颜色。
至少,院里又多了一样物件,存钱罐。
单双很是喜欢存字,能存就是平安,所以这存钱便是世间最大的追求。
除此之外,单双也最喜去驴儿山练拳。只是如今的驴儿山,可如书中的五指山,又高又陡,寻常人怕是上不去。
单双每日练完拳,便看在驴儿山脚,自顾自的讲着些琐事,琐琐碎碎的,也不知下面的账房先生能不能听见。
若是能听见,是不是也像黑娃一般,觉着啰嗦。
不过有时候一讲,单双就有些停不下来,多些时候,就是再去找婆婆唠唠。
也不知道这些日,婆婆有不有觉着自己唠叨。
想来,是不会的。婆婆生前,可是喜欢听单双讲话,那个笑,那个高兴,就是先生也是比不得的。
这个冬日里,单双多是笑脸。
或许是说书,乡里人便认为镇里多了位学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