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娇娈馆与夜间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整栋楼,几乎寻不出一丝嘈杂吵闹的声响。
吴妈妈引着她去顶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那张妩媚脸上夸张的笑意才堪堪落下,沉重起来。
“大人可是为了陈家而来。”
沈南桑寻了个位置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水,见春重山在她身后站着,那气势,无端压得人喘不上来气儿。
“看你这模样,吴妈妈这是知道些什么了?”
“能不知道么。”
吴妈妈脑子疼的厉害。
“今儿个天还没亮就有官爷来敲门,问了那陈家姐弟睡的屋子,二话不说就进去将人给拿下押走了,我还寻思着天亮后找人给您去个信儿,倒不想在楼里就听见您的声音了。”
“居然真的被抓了?”
沈南桑脸上并无多大的波澜起伏,小手托着腮,嘴里嚼着颗果糖,顺手还给吴妈妈推过去几颗。
吴妈妈没好意思接,打笑着含糊:“大人自己留着吃罢,我这年岁,不吃这东西了。”
沈南桑闻声,只勾勾唇,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收回。
见春在一旁解释:“吴妈妈有所不知,这糖是我家主人的规矩,接了我家主人的糖,才算是我家主人认可的自己人。”
吴妈妈了然:“原来如此,既是规矩,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她双手接过那几颗糖,低眉顺眼的看着沈南桑:“大人放心,我这条命这辈子都是大人的,此生绝不背叛。”
她这辈子最痛恨背叛,她不是不懂知恩图报之人。Μ。
沈南桑倒是不在意背不背叛。
背叛她,杀了就好了。
她这人睚眦必报,若真是被谁背叛,纵使那人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追过去,亲手杀了对方的。
晃神之际,紧闭的那扇木门忽然被人敲响。
清脆的敲门声之后,是一道颤抖低沉,带着鼻音的男声。
“吴妈妈,我想求见大人。”
沈南桑怔愣一瞬,没大认出这声音之后的主人。
吴妈妈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同她解释:“这是落鸳,帮您办事儿那个小倌,今早陈家人被抓去的时候,他正在屋里伺候着,想来大抵是被那阵仗吓着了,人呆了许久,哭了一早晨了都。”
沈南桑有了些印象,点了点头:“他既是要见我,那我就见一见吧。”
“是。”
吴妈妈扭着腰肢出去。
木门打开来,门外那人身子先是一颤,这才慢慢抬头。
吴妈妈上下打量了落鸳一眼,当即没忍住皱眉,压低了声音暗骂:“晦气的东西,要见大人不晓得收拾了再过来?你这一副可怜样是要扮给谁瞧的?也不怕坏了大人的心情。”
“我,妈妈别生气,那,那我先去梳洗……”落鸳着急忙慌就要走。
手腕被吴妈妈一把抓住,又顿了下来。
吴妈妈气的拿手指戳他的胳膊:“真是该掉脑袋的东西,想护你都护不住,大人这会儿叫你进去,你还去梳洗?多大的脸面叫大人等着你?”
“我……那我……”
“不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