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阿翁。”
冯神绩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转身先是给冯家的列祖列宗上了柱香。
转过身来,开口道:“都跪下。”
老国公一开口,将近二十个儿孙跪了三列。
“定国公府,也有百年了,先祖岐山武烈王,跟随太祖打天下,一生大小百余战,先后擒三主,破城七十二,攻必克,战必胜,位列功臣榜上第四位。。。”
“武烈王之后,我祖父,岐山武襄王,也曾跟随太宗征伐,率军北御金帐,西驱青唐。。。”
“我父岐山献王,无甚功绩,不过是太平国公,去也能保家门富贵至今。。。”
“我二十四袭爵,为代州都督,金帐可汗率军十万寇代州被我击退。。。为河西节度使,破青唐名将论赞破。。。三十六那年,为兵马大元帅,总督三十万大军伐渤海。。。”
“时人都把我跟傅巽并称。。。现在看来,我哪里比得上傅巽啊。。。”
冯神绩说道最后,颇有些神情落寞,满脸都是萧索之意。
“阿翁,那傅巽不是运气好罢了,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跪在第二排的冯光煦略带讨好之意说道。
冯神绩却面无表情道:“傅巽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冯光煦一听,立马低头,不敢在做声。
“知道我平生打的最苦的一战是那一战吗?”
冯神绩开口问道。
次子冯瑒道:“应该是代州之战吧,当时您只有六千人守城,却要面对十万大军。。。”
冯瑒虽然不是名将之才,但算知兵,冯神绩领兵在外,都是他随军侍奉。
冯神绩摇了摇头,“代州城高,虽然只有六千人但兵甲齐备,粮草充足,那一战虽然看起来情况紧急,但金帐人不善攻城。。。为河西节度使的时候,我是等于捡了个便宜,傅巽跟论赞破先后打了好几仗,已经把青唐人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至于渤海之役,我总督三十万大军,却被吴家父子抢了首功,更算不得苦了。。。”
“要说最苦,要算是贝州一战了,那一战前后打了两年,当年贝州作乱,我率十万大军平叛,不过几个月时间就把周围十几城收复了,但围了小小的贝州城却打了一年多。。。其实打了半年城里的粮食就差不多了,这个你也知道吧,老二,他们是吃什么继续对抗官军的。。。”
“。。。知道。。。吃。。。吃。。。人。。。”
一众冯家子弟都一些不寒而栗。
“我先后数次招降,但这些人都拒而不受,他们都是入了魔的,已经算不上人了。。。城破的时候,成里原本数万人,只剩下两千余。。。这些人最后一个都没留,他们算不得人了。。。”
“你们也应该都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没错,就是红莲道。。。”
这时候,下面跪着的冯光煦已经开始颤抖了。有些事他知道,但这些事从来没听祖父口中听过。
但今天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旧事,最后却说了红莲道。他那里还不明白,事情暴露了?
“我一生打过百十仗,只屠过这一次城。。。因为这些都算不得人,他们是吃人的魔!”
“现在我冯家居然有人红莲道搅合在一起了。。。”
“我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上元夜那晚贼人用的军弩和勐火油,都是我冯家人给的。”
“冯光煦,你做的好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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