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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千古红颜千古梦（第1页）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容漏网之鱼。

即使马宗耀是清白的，难保成万州、孙宇二人不会反咬一口。这也是仕芸迟迟不愿表明真实身份的原因之一。真有那么一天，马家陷于危难，因为她在，或许还可以留有回转的余地。

如果安晓能想到这一层厉害关系，恐怕她多半会选择隐瞒，君王也不会看到郑少监的密函。

仕芸选择第一时间通禀君王，一方面是相信父亲的襟怀坦白，另一方面表明清者自清的态度。即便她是小满，她和男人间刚刚回暖的关系也是会因此蒙上阴影。君王看来，马家和徐家是一体的。徐家不至于受到株连，但君王必然会生出忌惮。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仕芸离开西华苑，路过半山石，驻足而望，临风站立许久，想念着太后。如果太后还在，马家自然平安，朝局必然平稳。眼下，剩下她独自扛着重担，压得人透不过气。

风儿极暖，却也吹不散心头的坚冰。

宣书房里，刘启恒陷入沉思。虽然成、孙、马三人辅佐他登上九龙宝座功不可没，但杀父之仇绝对不能功过相抵。如果三人都有份，一个都不能留。父皇没有给过他多少疼爱，但毕竟是亲生父亲。原来，他只知道成万州一人，如今多出孙宇。如果孙宇也参与其中，谁能保证马宗耀没有。即使没有参与，就是知情不报，有意放纵也是死罪。

父亲有罪，不代表儿女都有罪！女人的这句话到底是为成至远求情，还是在为她自己开脱。如果马宗耀是合谋，他该怎么办，马宗耀不但是姨父，还是三个孩子的外祖父。他不怕担暴君的恶名，但怕看见女人的伤心。真有那么一天，他和他的女人岂不是走到尽头。

刘启恒不愿再想下去。

总之，杀父仇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能杀父皇，一样能够杀他。刘启恒攥紧拳头。幸好，女人还没有向他表明真实身份。难道这样，他就可以选择装着糊涂要了马宗耀的性命吗？回答是否定的，毕竟对于女人的伤害是一样的。只能寄希望，马宗耀不是同谋。

宋大人与孙宇交好，最近与成家走得也比较近；郑大人虽同成家不和睦，但与宋家有亲，又与马家私交深厚；王和频虽多年不在朝中，却与徐家莫逆之交，又与马家有同袍之情；刘大人？他与成家亦是有瓜葛！张力本？他是徐家的女婿，更是不妥。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想得人头疼。

诛灭九族的罪过，谁人可以秉公执法，大义灭亲呢？刘启恒一时间想不出来，找什么人彻查。似乎父亲的死和所有的家族势力都脱不了干系。想来想去，只有周家。当初争夺嫡位，周家保的并不是他，所以和成、孙、多少都结下些宿怨。宿怨意味着不会偏袒，包庇和隐瞒。但是，周简的女儿马上要与李铁柱成婚。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好在大可忽略不计。

刘启恒明晰黎公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一个奴才无非是听吩咐，身不由己。平心而论，黎公公这么年在他身边还算尽力，

还算忠心。

难怪，母亲曾教诲过，不能独宠嫔妃、朝臣，独宠不但害了心爱人，而且还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套住绳索。刘启恒后悔这些年对周家的冷遇。他拿定主意，要亲临周家的喜宴，趁机将彻查事情交给周简秘密进行。

过几日，刘启恒下旨，周嫔协理后宫所有事物。又过几日，君王一连着十多天宠幸周嫔。

中间，仕芸去过两次甘全宫。一次是借书，只当算做顺路。又次是专程，她还亲手炖煮了百合莲子粥。但两次皆是被拒之门外，心里不免打了结。人见不到，端去的粥原封不动又拿回来。男人何曾如此冷漠待过她？多半时候，她冷着男人。但是因为周嫔，她就变成了旧欢吗？

安晓不知这些，却也无法冷静，风风火火地赶到萧芸宫，大放厥词要除掉周嫔。

仕芸猜测到君王找周家人彻查先皇的悬案。求人办事情，总要放低姿态，总要给些好处。周嫔协理后宫顺理成章。“怎么说，也喝过人家几碗茶水，荌妃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有人想取而代之，还能留着她！姐姐不用说话，点个头，我就把事情办了！就算皇上追问起来，我一个人担着！”安晓挺着大肚子，说起话尤其显得有声势的样子。

仕芸为了稳住安晓，故意扯谎说。“周嫔的事情，皇上早就和我商量过的，我同意的。”

安晓半信半疑。“为什么啊？她只是个嫔，如果说协理，也是我，哪里轮得到她？姐姐还真是糊涂！里外不知了！”仕芸拿了凤印，安晓没有忌惮叫起“姐姐”来。

“皇上，无非是心疼我，怕我再累坏了眼睛，另外，我们想到你了，你不是还大着肚子吗？皇上也是在心疼你，想让你安心养身体。”仕芸编排得合乎情理，说得真切。既然道理说不通，就换成其它法子。

安晓不耐烦地摸了摸肚皮。“这个破肚子还真是耽误事！早知如此，就不该要这孩子！”

仕芸吃惊不小，以至于安晓走后些许，仍在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