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
他抓住对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移开了一点。
五条悟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顺从而无力地垂在他的掌心。
谁会不希望有人能真的理解自己呢?即使只是最浅显、最简单的那种。所以只有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让他稍微放纵一次吧。
佐助想,就当发善心了。
走出这扇门,就停下这一切。
他把右手翻过来,掌心向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手腕一紧,被人轻轻拉了过去,抵在眉间。
雪白的发丝下,被努力控制着的气息扑在桌面上。
似乎只有几秒钟,又好像过了很久,五条悟抓住佐助的手放了下来,抬起头时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像波光粼粼的湖水。
“真温柔呢,佐助。”
温柔到他想抢走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五条悟想,不过佐助知道会生气的吧。还是不知道的好。
然后他看着佐助静静笑了起来。
这个笑不知为何让佐助有些警惕,甚至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连带着刚才那种巨大的窒息感也消失了。
他把这一点告诉五条悟之后,对方看起来有些惊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人的特权’?”他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佐助觉得刚才心软的自己简直是傻瓜。
“放手。”他试图把手抽出来。反正不接触也能感受到双方的情绪,抓着他的手腕有必要吗?
“电我我也不会松手的。”五条悟反倒抓得更紧了一些,还翻了一下手,让自己的手垫在下面,从下往上抓住佐助的手腕,“绝对不松。”他以一种堪比小朋友在家长面前耍赖要玩具的语气说。
佐助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对鼬说过话。三岁之前没有,三岁以后更不会有。
束缚的另一端又传来了对方不那么明亮,但似乎轻松了一些的情绪。
“……随你。”佐助换了左手拿筷子,自顾自地夹了菜往嘴里送。
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起作用的,还需要多试几次。
他最终还是没有松开手。
店家把餐盘收走,给他们上了甜品——五条悟把菜单上所有的甜品都点了一遍,不把桌子清理干净是绝对摆不上的。
为了让人能找到他们,佐助被迫在和五条悟手拉手的情况下解开了一小会儿幻术——其实只是拉着手腕。
侍者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估计是以为他们喝多了,见多了人们在酒后会做出的各种事情。就比如现在,佐助身后的两个大叔已经一边流泪一边抱在了一起,一个哭诉女儿太过暴力,一个说上司完全是斯巴达做派。
已经是深夜,店里的人一点都没少,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多。
五条悟揉了揉眉头,眨了几次眼睛。
“怎么了?”佐助问,也许是空气中酒精浓度太高,他现在也放松了许多。
白发青年小心翼翼地叉起一个抹茶大福咬了一口,嘴角沾了一点绿色的抹茶粉,垂着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怜。“人太多了,眼睛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