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燕园的夜色中,月光如水。
教学楼的走廊里,十几个"张教授"在来回走动。他们都穿着相同的灰色长衫,戴着玳瑁边框的眼镜,手里提着棕色的牛皮公文包。每个人的步态、神情,甚至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陆阳躲在一根希腊式石柱后面,西装已经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那是刚才躲避射击时被子弹擦过的。他摘下眼镜,镜片上有一道裂痕,像是命运划下的伤痕。
"还有八分钟,"叶婉如的声音从无线电传来。她现在在图书馆,那里关着被劫持的学生。青布长衫的下摆已经沾了血,是替一个学生挡子弹时留下的。
周青的水桶早已丢弃,此刻正在钟楼上观察。他发现每个"张教授"都会在固定时间经过某个路线,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棋局。
徐晨曦的竹扫把断了一截,露出里面的手枪。她在校园的暗处移动,数着每个"张教授"出现的间隔。那些脚步声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死亡的倒计时。
夜莺的旗袍已经换成了男装,她混在"张教授"们中间,试图找出破绽。每个人的公文包都一模一样,连拿包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有发现吗?"陆阳问。
"他们太像了,"夜莺说,"连说话的习惯都一样。"
就在这时,图书馆方向传来枪声。
"叶婉如!"陆阳喊道。
"我没事,"她说,"但他们杀了个学生。"
"还有七分钟,"扩音器里响起学者的声音,"每过一分钟,就会有一个人死。"
陆阳的额头渗出冷汗。他从口袋里掏出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无情地转动着。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此刻却像是某种讽刺。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
"夜莺,"他说,"他们的手表!"
"什么?"
"每个人都戴着手表,"陆阳说,"看看是不是都一样。"
夜莺仔细观察:"不,有一个人戴的是怀表!"
"抓住他!"陆阳喊道。
但那个"张教授"突然笑了:"不愧是陆组长。"
他掏出手枪,对着图书馆方向开了一枪。
"还有六分钟,"他说,"要不要继续猜?"
陆阳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是学者在玩心理战,但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意味着一条生命。
就在这时,周青发现了异常:"你们看窗户!"
教学楼的窗户上,倒映着每个"张教授"的身影。但有一个人的影子特别淡,几乎看不见。
"是幻影灯,"徐晨曦说,"他们用投影做出了分身。"
"但哪个是真的?"
答案很快揭晓。
钟楼突然敲响,震耳欲聋的钟声中,所有的"张教授"都举起了手枪。
"时间不多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要做出选择了。"
钟声余韵中,燕园的夜色愈发深沉。
十几个"张教授"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黑洞洞的枪管像是死神的眼睛。他们站成一个包围圈,长衫的下摆被风吹起,如同某种不祥的信号。
陆阳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西装内袋里的密电像是一块烙铁,灼烧着他的心。他看着手中的怀表,秒针的走动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还有五分钟,"所有的"张教授"同时开口,声音在建筑群间回荡,形成诡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