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了,不吵你睡觉。”花怀舟垂着柔润的眸子,和蔼笑道。
这些年他经常有事没事就拉着小叶肆给自己当听众和树洞,讲述在岛外的各种历险遭遇。
小叶肆细声说:“不会吵。”
花怀舟神色欣喜,眉心的朱砂痣都鲜艳了几分,“原来你是喜欢听的!”
“……嗯。”小叶肆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那之前的灯笼喜不喜欢?”
“兔子玩偶喜不喜欢?”
“师兄喜不喜欢?”
花怀舟一个劲地逗他,只觉得眼前的小师弟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得很。
小叶肆讷讷听着,脸蛋粉扑扑的,抿着小嘴不说话了。
“师兄我啊,最喜欢咱阿肆了。”花怀舟开怀而笑,灿烂的笑意从唇边溢满了整张脸。
“……”小叶肆黑眸睁得圆鼓鼓。
打小被训练出来的冷漠坚忍,在花怀舟这里逐渐崩塌瓦解,彻底放下了心防。
“师兄,我好难受……”
相处五年来,他第一次向师兄撒娇,怯软软道:“你可以……抱抱我吗?”
花怀舟二话不说就把小叶肆搂起来,摸到他冷冰冰的手脚时,惊愕道:“怎么这么凉?”
小叶肆犹如一只被冻坏的可怜小猫,瑟缩在花怀舟宽厚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温暖。
这位少年师兄,是他黯淡阴寂的童年里,唯一的一抹暖色。
然而,有一天……
叶肆想让这该死的梦停下!
他不要再回忆经历一遍。
可却身不由己,梦境继续着,终究来到注定命运的那一刻。
即使过了许多年,即使在虚朦的梦中,当初的所有细节,他仍记得一清二楚。
“宗主,您在做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
“师兄……师兄……!!!”
记得那些声嘶力吼的呐喊。
记得那双永不瞑目的眼睛。
直至今日,仍深深洞穿灵魂。
*
月圆过后,叶肆房前的守卫终于撤掉了,泠轻雨等了三天,才得以自由出入。
进屋关上门,泠轻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瞥向床上熟睡之人。
叶肆的脸色白得吓人,长眉深锁,两瓣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似乎伤得比当初在棠城时还要重。
泠轻雨的心好像被一只铁手生生揪紧,安静地坐到床边,就这样看着对方发呆。
“师兄……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