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不甘心,又转了十几分钟,结果不出所料,再次回到了同样一个路口。
冷风里,陈煜心下一凛,糟糕,看这情形,许是路痴本性又暴露了。
九月初的云深,寒意乍起。陈煜出来时没上心,只裹了件薄睡衣。现下走在林子里,风如刀割。
他搓着手躲在一棵水银杉后面,一手举着手机,妄想搜索到一丝信号。
可惜他高估了群山之艰僻,在镇上时,断网的事时有发生,更别谈这荒郊野岭。
陈煜顶着大风,走了一会。
“有人吗?!”他扯长声喊。
寂林中飕飕一片,无人应声。
“靳青-------”
男人围着山包喊。
“阿辉-------?”
回复他的只有呜呼的风声。
“有人吗-------?靳青-------有-------人-------吗-------?”
陈煜略有些慌了,拉紧衣服,扶在一棵枯枝上。
他不敢继续乱走,怕越走越深,离营地越来越远。
陈煜默想了一会儿,复又举起手机,继续搜索信号。
黑洞般的夜色,周身浑浊一片,手机屏散发着唯一的光亮。
“徐老师------?”
靳青用尽力呐喊,满眼恐惧地蜷回到一块巨石后。
不远处的灌木林中,沙沙作响,似有异物。
吓得陈煜赶忙屏住呼吸,瑟缩在岩石罅隙里,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嘀”地一声,发出电量不足的信号。
陈煜拉低屏幕亮度,蹲身抱住自己,努力保存体力。
等天亮就好了。。。。。。。不碍事的,等天亮了,他就能辩得清方向。。。。。。
陈煜又惊又怕地捏着手机,好在出来时身上带了半瓶矿泉水,他咽了口水,枕着一旁的青苔,昏昏睡去了。。。。。。
。。。。。。。
“老徐,快起来!大事不好了!”
半夜里,吃了酒的徐巍睡得正香,突然察觉到一阵剧烈摇晃。
他本能地挺起腰身,扒开帐篷帘,见豹哥一脸焦灼地候在帐篷外。
“咋了?”徐巍回头一看,见陈煜的床位空着,靳青正睡得昏沉。
豹哥说:“半夜我起来撒尿,见着城里来的那位陈老师在旁边林子里兜风,以为他也跟我一样睡不着。后来我回帐篷里,好久也没见他回来,就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回来再看,他也不在帐篷里,怕是走丢了!”
徐巍当下面色一凛,险些没站住脚,幸而豹哥手快,将他扶住,这才避免他摔着。
这番一来,其余人也都被挨个闹醒了。靳青揉着睡眼,一听陈煜走丢,发了疯似的要去找人。好在阿辉还算理性,将人劝住,众人扎在帐篷里商讨对策,计划分头去找。
徐巍努力镇定道:“阿辉老师和靳老师都不是本地人,不熟悉地形,就暂时留在帐篷里看东西。我、大叔公二叔公、豹哥、还有佳倩,我们四个对山里比较熟,就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找。谁找到了,就直接将人先带回来,如果天亮之前还没找到,阿辉,靳青,你们就回山下打电话到镇上,让他们叫搜查队。”
“搜查队。。。。。?”靳青一脸惊愕,难以置信道:“煜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怎么都要惊动搜查队了?”
“你先别慌,我只是习惯性做好最坏的打算。”徐巍拍了拍他的肩,二话不说,背上挎包,摁亮手电筒,“你们要知道,我是你们中最不愿陈老师出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