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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估计得找，她很能干的，那铺子进货卖货全靠她。”

佐藤的小眼睛转得愈发快了，不时闪现出一丝凌厉：“估计？她什么时候到宁城的？”

“这个——”络腮胡摸着乱蓬蓬的脑袋有点尴尬地说，“这就不清楚了。”

“那她什么时候和王长林勾搭上的？”

“这个……”络腮胡还是答不出。

“去查！一定要把这个吴妈和吴记杂货铺给我查个清清楚楚！”佐藤咆哮着，“让山崎一起去！”

瘸子（自从小孙在宪兵司令部军官食堂当差以后，再没有人叫他的本名了）带着挑夫一瘸一拐地在大街上转着买些油盐酱醋调料，路过一个中药铺他停下了，抬头看看功德林的牌匾说：“你先回，我这腿疼得不得了，抓两服药去。”说着一头扎进药铺，哎哟哎哟地喊道，“伙计，抓药。”

几分钟后，他提溜着几服中药拐搭拐搭出来，叫了辆黄包车，没一会儿就进了宪兵司令部大院。没一会儿，厨房里飘起了药香。

江家湾，络腮胡和穿便衣的山崎带着几个人进了镇子，与镇口税卡的王胜打着招呼：“王胜啊，还是你这活儿好。当街一坐，谁过都收钱。”

“嘿嘿，此路是我开，此树皇军栽，要打我这儿过，留下买路财！胡大队啊，我这小得溜儿的油水哪儿比得了您呢？你是往谁家门口一站，银子落进怀！”

“哈哈，有道理！老子现在就去站门口去！”

“去哪家？带着兄弟一起发财啊？”

“吴记杂货铺！好歹也是个铺子！来不？”

王胜心里一惊，嘴上却说：“去啊，跟着胡大队，到哪儿都有油水！不去白不去！”

他跟身边几个弟兄交代一声忙不迭地跟着络腮胡走了，一路上咋咋呼呼地问道：“胡大队，吴记杂货铺犯啥事了？”

“哼！他们通新四军！是抗日分子！”

山崎瞪了络腮胡一眼，他立即故作神秘地小声说：“佐藤机关长命令，要把吴记杂货铺和吴妈查个底儿掉！”

“吴记杂货铺通共？！”王胜一惊一乍地大叫。

“小声点儿！要是跑了吴老板就拿你去顶数儿。”

王胜伸了伸舌头，小声说：“这可是个油水活儿。查查，有钱就没事，没钱就有事！查出什么还不是你胡大队说了算？”他搓着手指做数钱状说：“花差花差，哈哈！”

络腮胡还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什么花差花差的？抓抗日分子要紧！”

转眼就到了吴记杂货铺门前，王胜一脚踹翻了门口装着山货的大簸箩，吼道：“出来！吴老板出来！皇军有话要问你！”把个小伙计吓得一头扎到柜台后面趴着不敢动弹，王胜一把提溜出来照头就是两大巴掌：“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胡队长要问话！”

小伙计嘴里直喊：“老总别打别打啊，老板不在。”

“不在？去哪儿了？！”

“去城里看病了。”

“混蛋！什么时候走的？！”络腮胡走上去一脚把他踢翻。

“昨，昨天。”

山崎摸了一下柜台上的小茶壶——还是热的。看一眼络腮胡。

络腮胡诈道：“放你的狗屁！刚才还有人说看见他！”

“是、是刚走的，他给了一块钱，叫我好好看店……”

“妈了个巴子的，把钱交出来！”

小伙计颤巍巍地在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块还没焐热的大洋不舍地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