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皌连荣珍舔着被咬疼的嘴角“你干什么呀?”
“嗯?我像他们那样咬你嘴嘴,喜欢你呀……”夏子安憨憨地笑着,一开一合自己的两排小牙齿“你也来咬我嘛,我们像他们那样咬咬~~”
“嗯……”皌连荣珍侧过身子,和他脸对脸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认真道“我们轻点儿咬。”
“嗯!”
于是,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张开小嘴,你一口我一口,小心又努力地在对方的嘴上啃了起来。嘴唇碰嘴唇,牙齿磕牙齿地“亲”了半天,直到彼此的半张脸都是红印和臭臭的口水,这才不胜其烦地罢了手,犯困地打着呵欠:
“唉……一点儿也不好玩儿。咬得我累死了。”
“我也觉得还不如我们自己的亲亲呢……这些大人怎么喜欢做这么难受的事情呀,我长大了可不要变成这种怪人。”夏子安困倦地在他咯吱窝下缩成一个球,一边打瞌睡一边嘟哝着“我的嘴里好疼,好像刚才咬破了……”
“那我给你舔舔吧。舔舔好得快。”
“啊……”夏子安听话地张开的嘴。皌连荣珍态度认真地凑上去,伸出舌头在他嘴里寻找到咬破的小伤口,轻轻舔了半天。
“唔……我觉得舔舔挺舒服的。”
“是吗?那你舔我试试。”皌连荣珍张开嘴,之觉得夏子安的小舌头慢慢伸了过来。痒痒地在自己嘴里乱动了起来,心里吓了一跳,合嘴将它含住。
“唔嗯?”
“唔,你慢点儿……”皌连荣珍含着舌头,不清楚地说。
“嗯……”
于是,这个夏天的午后,两个发现新玩法的小东西,抱成一团,玩起了舔舌头游戏。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困困地睡着,流了一枕头口水。
“主上哥哥,我觉得这个比亲亲好玩。”
“嗯,我也这么觉得,以后我们就用舔舔代替亲亲好了。”
“嗯嗯,你不能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两个想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
“放心吧,我只跟你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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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忙碌又多事的中午,萧记牛肉面馆每天一个时辰的营业依旧是雷打不动地进行着。排队的食客人手一碗排起了长队,店门一开,就按次序到柜台付钱领牌,然后按次序进入小店,把碗放到灶台前的高台上,等着萧掌柜的牛肉面挨个儿“临幸”自己的大碗。
“挤什么,讨打吗?”面馆里细皮嫩肉的伙计像瞪着水光灵动的细长眼睛,傲慢地冲着外面心急的众人叫嚷着“不排好队就不卖了。”
自打萧允他放生了那只被自己救治痊愈的狐狸,离开京城来这里开起这家面馆不久,这个少年就突然出现在他店里,初时也不依规矩,走到灶台里就把卤牛肉给啃了。吃完又没钱付账,非打赖在他店里做工抵债,怎么撵都不走的情况下成了此间“伙计”。
小伙计名叫胡玉,长着一张细皮嫩肉的俊俏面孔,还有一双勾人的凤眼,可就是傲慢任性,什么都不会。让他生火,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给烧了,让他洗碗,他不小心把碗给摔碎了;让他算账,又发现他原来不识数,最后只好让他在柜台帮忙看着钱匣子。萧允只当他是哪个士家走丢的纨绔子弟,把他暂时收留在店里,等着他家人找来。哪知留了将近两年,还是没有人来探访。胡玉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痴”,长成了会数数和擦桌子的少年。成天一得空就往萧允床上爬,被赶下来了就拿食客出气。
这天胡玉好像有气一样,一个一个往抽屉里砸着铜钱:“慢慢吞吞的干什么,这边还赶着收档去给人送饭去呢……”
“我说小胡,这规矩可不公平啊,我们每天在这儿伸长了脖子排队,你那边放水给人留面还带跑腿的”徐三麻子凑到他面前“我说,哥平时帮你挑那么多柴,什么时候你也给哥哥留一碗送过去?”
“你就做梦吧,知道这面是给谁留的吗?”小玉哥看了一眼店里正在忙碌的背影,故意拉长了声音“是给东南城外的丁老爷——你跟人家比,你比得过么?下一个!”
“哎……”胡大爷走了上来“我说小胡,这丁老爷真是你家二老板?你家掌柜这铁规矩就为他一个人破过?”
“胡说八道什么”胡玉胸有成竹地瘪了瘪嘴“我们家面馆就一个掌柜,还有我!”
“嗤……你不把自己当外人,人家萧掌柜可没把你当自己人。”胡大爷压低了嗓子说道“我看,萧掌柜是没这意思,你可别认死了在一棵树上吊死,误了自己终身大事啊。”
“我……谁说的!”胡玉一时无以辩解,扭头冲着屋里喊道“萧允,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人?”
灶台边系着围裙的人听见叫喊,慢慢转过身来,表情认真地说:“你不是我的人,债已经还完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你……”
“下一个,快点儿。”萧允敲了敲锅边,胡大爷赶紧端着碗走了过去。
“死猪……”胡玉继续收钱,脸色却是愈发黑了“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