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面前这箱银砖,可是你收入地窖的十箱之一?”
“是……”翠娘看了一眼前方呈上的证物。
“此事是你自行安排,还是听命于他人?”
“我……”翠娘看了一眼夏轻尘,后者的目光正与皌连景焰对视,深黑的眼底,仿佛能在眨眼之间喷出火来。
“翠娘,这里是公堂,有什么话,照实说便可,不会有人为难你的。”皌连景焰在一旁温和地安慰道,这一刻,他内心兴奋到了极点。他仿佛可以看到,下一刻,下一瞬间,夏轻尘身下那高高的基座就会崩溃,他将会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上摔下来,跌个浑身是伤,然后自己就可以把他捡回家去,据为己有……
“小翠,本座问话不得犹豫。将十箱银砖收入冷香净苑的地窖,是你自行安排,还是听命于他人?”
“是听命于他人。”
“你听从了何人的命令,将银砖收入地窖?”
“回大人,小翠是受南王所迫,趁侯爷出城查案之际,将外来的十箱白银收入地窖。”
“什么?”皌连景焰一愣,浮起的笑容僵在嘴边。
“翠娘,你适才所言关乎皇族声誉。本座问你,你所言是否属实?”
“小翠……”翠娘呼吸局促地看了一眼皌连景焰“句句实言。”
“南王何以胁迫于你,你又因何受制听命于他?”
“王爷以小世子的安危为要挟,小翠不得不从。”
“翠娘!”皌连景焰暴怒地跳了起来“你……你……”
“咳……”夏轻尘轻轻地咳嗽着,那嗽声,像是嘲讽一般飘进了皌连景焰的耳朵。他两眼充血地指着翠娘,又指了指夏轻尘,咬牙切齿地恨道:
“原来,你们还是一伙的!”
“王爷,请勿咆哮公堂!”司马正秀拍着惊堂木“翠娘,南王要挟你时,可曾言明,这十箱白银,作何用途?”
“说了……王爷要我在今日公堂之上,谎称白银是侯爷所得,小翠是听从侯爷的命令,将白银藏入地窖。”
“此事还有谁知情?”
“当日赶车的车夫四喜、六平,钟鼓楼的卫兵,还有侯府看门的老李,还有当日负责搬运的,从城南集市上请来的十个脚夫……”
“胡说!胡说!”皌连景焰咆哮起来。
司马正秀再拍惊堂木:
“此案证人有所增添,人数众多一时无法全数到堂。今日先审至此,明日召齐证人,升堂再审。退堂!”
“翠娘你……”皌连景焰一下扑向翠娘,却被红若随身的侍卫挡下“你为什么……为什么!夏轻尘,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会闹出这个大笑话!翠娘,我们不是说好的,不是说好的吗!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因为……我爱的是公子。”翠娘垂下眼睑,走过去扶起夏轻尘,和众人一起搀扶着,走下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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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御花园,皌连荣珍搂着胖乎乎的夏子安坐在赏花的小亭子里,把随身带着的菊花膏喂给他吃。
“好吃吗?”皌连荣珍舔着他嘴边的点心渣“今天只有三块,我吃了一口,剩下的都留给你了。”
“嗯……”
“比皇叔家里的好吃吗?”
“我不知道……”夏子安咀嚼着“你这儿的点心太少了,每次只有那么一点点。我在南王爹爹家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要不是有人急急忙忙把我抱出来,我还能带点儿来给你呢。”
“真的?皇叔家里有那么多点心?”皌连荣珍一脸被打败了的表情“难怪皇叔不愿意进宫……”
“那算什么多呀,你没去过城南的天香楼,那的点心才叫多的,两层楼,满满的都是糕点,随便吃~~~”
“真的?”皌连荣珍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种好地方……可恶,怎么从来都没人告诉我。”
“嗯嗯……你什么时候出宫去,我带你去吃,把那儿的点心每样吃一遍。那儿还有一条街,全都摆着好吃的,比你御膳房的好多了,一边吃还有人在你面前耍把式、唱歌,可好玩儿了。”
皌连荣珍听着撅起了小嘴:“朕是龙主,不能出宫。”
“为什么呀?”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