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人,我等的使命乃守护京畿重地,为何突然出城?”
“嗯——”
一旁副官面露难色,夏轻尘眼光一冷,身旁萧允长剑出鞘,登时利刃封喉,再无声响。
“还有谁不愿走?”
“属下谨遵大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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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接近东山皇陵,皌连景焰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带轻笑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在他身后,皌连荣珍孤零零地坐在空空大大的马车中,用小小的龙袍擦着自己的眼泪:
“呜呜呜……皇叔,皇叔,珍儿害怕……呜呜呜……诶诶诶……”
“哭成这样,王爷不进去哄哄他吗?”车外,阮洵紧跟在皌连景焰身旁,轻声问道。
“如果是平时,我会抱抱他。但是今日,唯有今日,我想一路看着这秀丽的风景,是如何将我的皇兄埋葬。”
“王爷想亲手埋葬先帝吗?”
“嗯——真是好主意,本王就为他的陵冢填第一抔土。”
阮洵听后,嘴挂浅笑,沉默地继续随行。
渐渐地,出殡的队伍慢慢来到了东山皇陵。城东高山,乃是皌连皇朝数朝龙主的长眠之地。自新君登基之时就开始不断修葺的陵墓,直到一代龙主驾崩之后方才停工。低于地面修建的琼楼玉宇,规格如小型的皇宫般精致高贵。灵柩缓缓被抬入最深的墓室,然后再一层层关上墓门。最后在悼辞的诵念中,将整座陵寝埋入皇土,唯一的石门出口上,将座以墓碑和谥文,永久封闭。
“皇兄,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皌连景焰得意地一笑,示意旁人递上土铲。
“王爷,请……”阮洵接过土铲,无比恭敬地举到皌连景焰面前。就在皌连景焰伸手来接的一瞬间。阮洵忽然手握土铲,翻掌一旋,锋利的铲边朝着皌连景焰咽喉扫去。
皌连景焰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向后猛避,然而终究差了分毫,呼吸之间,喉头划出一丝血红。他双手急向腰间一抽,长刀唰然出鞘,一刀将土铲劈成两段。就在此时,阮洵右臂一震,袖中判官笔挥眼而来。皌连景焰挥刀一挡,睁大的眼中是愤怒与震惊:
“阮洵——”
“我为轻尘杀你!”
“很好!”皌连景焰抵住刀身,猛退数步,双眼一眯。阮洵只觉一阵巨大的压力自腕上传来,猛然一震,判官笔脱手而飞。下一秒,伤势未愈的肋侧猛遭一击,断骨再伤的疼痛,让他身躯一软,跪倒在地,难忍地干咳起来:
“咳……咳咳……你怎会……”
“我怎会有这么好的武艺吗?”皌连景焰用刀剑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洵,我可不是父皇与少傅。身为神铸一脉的传人,我有让自己的师尊骄傲的本事。”
“咳……咳……哈哈哈哈……”阮洵捂着肋骨笑了起来“可惜,可叹——昊清师见不到你功成名就的一日!”
“嗯?”
“你大概还不知,他已经死了——叛国之人,不能留名。”
“啊——”
悲恸万分,皌连景焰大吼一声,一脚踢向阮洵。阮洵力不从心,身体像纸片一样飞了出去,吐血倒地。周遭侍卫立即用长矛将他架住。就在此时,皌连景焰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守卫武承苑的卫队长,负伤冲破丧礼仪仗,跪跌在皌连景焰面前:
“启……启禀王爷,大事不好。少……少傅带着司隶府的兵马,出西城门去了!”
“什么!他……”又惊又急,皌连景焰回身欲走。司马正秀一步挡住去路:
“摄政王,丧礼未毕,你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离开吗?”
皌连景焰看着他,圆睁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握刀的手愤怒地一挥,砍断身边的杨柳,冲着礼仪官吼道:
“时辰到了,你们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