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都是下官教子不严。犬子无知,还望少傅大人雅量,饶恕他,将他放了吧……”
“李爵爷?李爵爷,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昨日犬子与友人在京中游玩,无意冲撞了大人的车驾。犬子一时糊涂,有眼不识泰山,对大人起了非分之想。请大人念在犬子年幼无知,饶恕他的罪行,将他放了吧。下官皆愿意代他受过,请夏大人,务必网开一面……”
“这……李爵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本官昨日宿醉,一日未踏出家门啊。”
“夏大人……这……”李长秀一下蒙了,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应对。
“李爵爷,从何处听来这样的谣言?我从未见过令郎,更没有将他拘禁。李爵爷是不是着急听错了?”
“这……是昨日随行的家人回来,说是昨日犬子和其他几位世子冒犯了大人,让金甲侍卫给带进皇城了。”
“李爵爷”夏轻尘板起脸来“你身为朝官,怎能听由下人信口胡诌。皇城之内是各部衙门,公府所在,怎会随意抓捕拘禁一个世子?再说,本官亲自司掌一千二百人的武装,要抓你儿子,还用得着去求金甲神策军吗?你这话,难道是在影射主上不成?”
“这,下官不敢……”李长秀立即低下头去。
“李爵爷,你太着急了。”夏轻尘语气温和地将他扶起来“你刚到京城不久,对京中各部各衙门并不熟悉,兴许是家人不小心看走了眼也说不定啊。”
“是……”李长秀自知理亏,被他这样一说,自己也不确信起来。
“你仔细想想,家人跟你说的,确实是本官吗?倘若李爵爷信不过我,可以将家人带来,当面对质。”
“哎,不不,下官不敢……”
“李爵爷,令郎被人带走,到今日仍然没有人上门理论吗?”
“没有……”
“爵爷可曾向府衙打听?倘若令郎果真犯下过错,被官兵擒走,也应该送交府衙审理啊。”
“这,没有……”
“哎呀,难道擒他的人想动用私刑吗?”
“啊……”李长秀本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他这样一说,整颗心就像被人给拧了起来。当下面露悲色“怎会这样,他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竟会这样被带走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他只是一时贪念,被友人蒙蔽了是非,怎能这样对待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就是啊。”夏轻尘傲慢地一抬眉毛“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然有官员敢对爵爷的后人动用私刑。本官掌司隶之职,怎容得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如此目无王法?”
“大人”李长秀跪到他面前“请大人替下官做主。一切过失,下官愿代犬子承担。请大人指点一条明路。”
“这个嘛……”夏轻尘面露难色,重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啊……”李长秀忽然想起自己带来的礼物,于是急忙递上礼单“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初次拜访,多有打扰……”
“嗯……”夏轻尘动了动下巴,一旁翠娘走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礼单。
“我头疼,不想看字,小翠你念念,看看是什么内容……”
“是”翠娘展开礼单,轻声念了起来“红珊瑚两株,夜明珠一对,七彩夜光杯一套,嗯……公子,这两字小翠不认识。”
“我看看……啊,是玳瑁,一种海生乌龟的壳”夏轻尘慵懒地看了一眼她递过的礼单,随后恍然大悟一般“哎呀,这可都是罕见的稀世珍宝呢。李爵爷,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公然贿赂本官。”
“这这……”李长秀心中猛地一惊。
“本官奉旨监察百官,严明朝纲。你竟妄想用钱财买动本官替你办事?”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绝无此意。”李长秀吓出一身冷汗“这只是下官家中一些土产,初次见面,聊表敬意,绝不敢有辱大人清誉。”
“嗯……你明白就好。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既权掌司隶,就免不了要被人盯着看着,一朝失误,就会招来满朝猜忌,这嫌我不能不避呀。”
“是。是。下官明白……”李长秀一个劲儿地点头。
“令郎被抓走,我也明白你内心的焦急。但是,你这么乱碰乱撞的,只怕还没救着他,自己就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