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瞒天过海,让太医院也不说实话的——”皌连景袤恍然大悟“是张翎!”
“张太医?”夏轻尘一惊“不好,我刚才看见他出宫去了!”
“坏了,赶紧去追,以防被杀人灭口!”皌连景袤猛地转身,对外面叫道“萧允,速领人马出宫去,将张翎带进宫来!”
“我也去。我担心这事跟敏之失踪有关……倘若敏之被挟持,那张翎就是被迫行事。”
“可你受伤了,万一遇上危险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主上,臣愿与大人同行,一路保护大人。”阮洵跪在地上请求道。
“阿袤,让我去,如果真是那样,我要你给我宽恕他们的话语权。”
“好吧……路上小心。”皌连景袤一路将夏轻尘送至禁宫门外,有些忧心地看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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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漠视,张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中,也不换衣裳,只一个人坐在厅堂里发呆。
许久了,才察觉身边的管家在劝他喝茶。
“少爷回来了吗?”他也不喝那茶,只焦距涣散地环顾四周。
“还没有呢。”
“啊……还没回来……”张翎梦呓般地说道。
“老爷,要再派人到冷香净苑去打听吗?”
“不用了,你下去吧……”
“是。”
“还不回来,还不回来……”张翎怔怔地坐着,一坐就坐了大半夜,稍稍回过神来,蜡烛也已经熄灭了。他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走到自己房里,借着月光,看着摆在壁龛里的牌位“敏之他…娘亲啊……我对不起你……我守不到咱们儿子成家立业了……你原谅我,陈家拿了他的小命要挟我,我也是没辙呀……就算主上再怎么宅心仁厚,饶了我的性命,那敏之今后,也没法在朝中抬起头来了呀……咱们的儿子也不小了,脑子聪明,就是性子马虎,就是这点,让我放心不下呀……但是一点毛病都没有,那就不是咱的儿子了……”
张翎站起来,慢慢解下自己的腰带,搬过板凳放到房梁下,站了上去,抬手一抛腰带,绕过房梁结好。
“敏之啊,你娘她一个人等得太久了,爹终于可以去陪她了……”
说着,他慢慢把头伸进了绳圈,眼一闭,腿一蹬。
……
后半夜的张府门外,滴滴答答地响起了马蹄的声响。一个人打着小灯笼,轻轻地摸下马来,将马栓在门前的柱子上,纵身一跃,翻上了围墙,跳进了宅院。
“谁!”巡夜的管事正巧路过,远远喝了一声。
“嘘——是我啊——”一个巴掌迅速捂上了管事的嘴。
“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等您等得都快急死了!”
“嘘——你小声点儿”张之敏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我问你,我爹很着急啊?”
“老爷急得就跟什么似的。一天到晚派人到将军府和冷香净苑打听消息,等不到就又唉声又叹气的……少爷你可回来了,您没受伤吧?我这就通报老爷去……”管家说着,打着灯笼往后院跑去,呼唤家仆起床点灯烧水。
不一会儿,管家急匆匆地跑回来。
“我爹怎么说?”
“我跟老爷说少爷回来了,可老爷没说话……”
“完了完了,这回我要被打死了……我爹肯定是气坏了……”
“少爷,你快到老爷门前跪着去吧。好好跟老爷解释清楚,让老爷消消气啊……”
“我知道了,你先睡去吧……”
“是,我让人给少爷烧水沐浴去……”
张之敏偷偷摸摸地摸到后院,来到黑洞洞的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爹……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