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叫阵,我就放心让你去了。是什么人能一招杀了你的坐骑,又在战场上让你受伤?”
“战场上受伤是寻常小事。”
“但伤的是你,这就不是小事了。”
“我说无妨。”阿得不耐地一挥手。阿岩也被他的傲慢惹得有些不悦起来,上前一步质问道:
“今天你在战场上的表现要作何解释?”
“没有解释。”
“你……战场之上敌我不分,你没有资格做西苗的将领。”
“我没有。”
“那你为何一见中州侯夏无尘的脸,就忘魂失神?”
“荒谬。”阿得不屑地笑道。
“不用否认,今日战场上不止一人见识了你那狼狈的模样。”阿岩一摆手“中州侯远比你消息中的能耐过人,此人决不能留。”
“哦?”阿得眼中掠过一丝凌厉“你想怎样做?”
“这你不用操心。我会亲自号令众军,明日挑战,围剿中州侯一人。”
“阿岩!”阿得腾地一声站起“中州侯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强。今日之失,是我疏忽所致,非是因为他之强。你没有必要将精力花在他身上。”
“你是在极力为他开脱吗?看来陌桑跟我说的没错,你真的让他那张脸给迷住了。”阿岩眯起眼睛“幸亏阿爹没有将香藤许配给你,否则我会替她杀了你这个丢人的丈夫。”
“我没有兴趣提香藤。”
“因为你看上了那个中州侯吗!”阿岩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用力捏下去“阿得,他是皇朝的封侯,是我们的敌人。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忘了你的身份,忘了我们共同的使命了吗?”
“我没忘。我是赫炎姑苏之子,终身为西苗而战。”
“既然这样,今夜你去将夏无尘的首级取来,让我看看他那张脸到底美成什么样。”
“你!”阿得一把推开他钳制的手“你不相信我。”
“不错”阿岩盯着他的双眼“刚才祭司在占卜,你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
“七星掩月,妖狐现世。”
“什么!”赫炎苍弘的眼中少有地露出一丝惊惶来。
“两名娑婆祭司占卜的结果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信邪。”
“但这是祖训,西苗世代背负的诅咒。我也不信有妖魔能打败西苗雄武的军队,但这几天,天一直是红色的,就连夜里也没有黑过……”
“阿岩,开拓中原是西苗世代的理想。就算天意要我们止步,我也会逆天而行。”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阿岩扶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月华照耀中天的之前,杀了夏无尘,制造混乱,我们就可以一举冲破落魂口,踏上中原的土地。到时就算妖狐现世,我也不会让它阻挡西苗开疆步伐。”
“好,我去。”
“好兄弟,别怪我,是你不该被敌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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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初升,戍军营地上燃起了松明火把,但是中军大帐之中却依旧安静地黑着,夏轻尘捂着被击伤的胸口,躺在榻上。紧闭的眼,微颤的睫毛,纠结的眉心。伤患的疼痛与内心的焦急缠绕起来,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烈火焚烧着一样,又烫又热。
“啊……啊……”他痛苦地纠紧胸前汗湿的衬衣,张大了口喘息着。
阿得啊,阿得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自己的敌人。
“啊……”夏轻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