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惊吓之余,夏轻尘险些跌倒。
“还不跪下!”
“不用了”另一个女声说“眼睛不好,就不用行伏礼了。你是桐儿吧,这是谁?”
“是,是,奴婢是桐儿”桐儿结结巴巴地说“回主子,这是数日前从雪地围场带回来公子。”
“哦?你就是那个男孩?”
夏轻尘揣度着她的话。沉默中,他可以感觉得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
“怪不得了……果然有几分姿色。桐儿……”
“送你新主子回房吧。”
“是。”桐儿从地上爬起来,扶住夏轻尘的胳膊“公子,咱们回屋吧。”
夏轻尘点点头,满腹猜疑地扶着桐儿的手,转身往回走。
夜里,那个熟悉的男人又来了。他什么也没说,但夏轻尘可以感觉得到他的不安。他紧搂着夏轻尘,久久不曾放开,就这样搂了一夜。
次日清晨醒来,他隔着纱布细细绵绵地抚摸着夏轻尘的双眼。
“你睡可还好?”
点头。
“外面天亮了……”
点头。
“你可愿意跟我作伴?跟我在一起你可觉得开心?”
点头。
“你连我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这样轻易地就说愿意跟我作伴。咱们要是能一直这么作伴该多好……咱们分开了之后,你可还能认得我来?”
夏轻尘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脸对着他,慢慢地举起手来想要解开头上的绷带。
“你又乱拆了。”那人将他的手按下来“你听我说。我们得分开一段时间了……你不用担心,只是让你暂时换一个地方住住。”
夏轻尘不安起来,他不是傻子,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他要送走他,也许是有什么原因,但他不会告诉他。
“你放心,我会去接你的。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一定会去接你的。”
夏轻尘紧张地摇着头,不安得扯住他的衣角。他努力地想要说出推辞的话,却
“你乖,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我还等着你眼睛好起来能看见我呢。好吗?我会派人保护你,到了雍津会有人服侍你的,你还像现在一样安心住着,用不了多久我会去接你的……”
雍津,那是什么地方?夏轻尘很不安,尽管那个人亲手替他梳洗,喂他吃粥,亲自替他送行,但他依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他被塞进马车里的时候,他隐约觉得,那个人不会来找他了。于是他伸出手去,想再一次握握那温暖的大掌,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尘土飞扬的路上,他急急地拆下眼上的绷带,模糊又刺痛的视线中,他仍然没能看见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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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轻尘觉得,马车似乎一直在摇晃中向南方行走,每停下一次,周遭的气温就上升一分。走了数日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在穿着厚重的夹袄,只需穿单衣就可以了。车厢里只有他和桐儿两人,外面只有车夫和一名佩剑的侍从。他不舒服地趴在软垫上,车身的颠簸让他既疲惫又睡不着。
马车攀上坡地,天色已晚,随行的侍从告诉他今夜需得在此露营。于是车停了下来,车夫和随从开始生火做饭。桐儿扶着他从车里出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透气。
“公子,该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