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富森小姐跟你打了好多次电话哩!”
“跟我打电话?”
“至少打了三次。401…1677,这是府上的电话号码没错吧!第一次是在深夜1点左右,第二次是在隔天的傍晚6点左右。这个时候,你在电话中说‘喂,我是神冈’。第二次的电话讲了一半,便被人打断。第三次的电话是在第二次的电话后不久打的。第二次与第三次通话的时候,你与富森小姐交谈了不少,而且谈话的内容不太寻常。”
“没那回事!你胡说!”
神冈明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应付,却身不由己地亢奋起来。他的表情僵硬,声音发抖。
他实在想不通,除了当事者外,旁人不可能知道通电话那件事,但他们为何晓得?而且从语气看来,他们似乎连通话内容都一清二楚。
难道被装了窃听器?不,不可能。那个时候,谁也无法预知神冈处在非除掉富森安子不可的境地,何况富森之所以打三次电话给他,根本就是因拨错号码而起的。
只是现在警察追上门来,神冈的自信已开始动摇。
“不是胡说,要不要看看证据?”
“不可能有证据。”
“从你们通话的内容看来,似乎你家发生了杀人事件。那时你虽一口否认,但从不久富森小姐便被杀看来,当时通话的内容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你知道富森小姐怀疑你,为了灭口,你……”
“请回去!我没空听你们胡扯!”
“先别那么激动,听我们讲完再说。为了确定通话内容的真假,我们将你的事彻底地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自从富森小姐打电话给你的那天晚上之后,有一个名叫田村知佐子的女孩子失踪了。我们去她的故乡,也找不到。因此便将调查重点摆在你与田村知佐子的关系上,最后发现你与她果真有关系。”
神冈感觉对方似乎愈讲愈得意,说不定他们真的找到了自己带知佐子去的那家宾馆。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田村知佐子。”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富森安子呢?”
“她?我也不认识。”
神冈在拼命挣扎。
对方在套我,千万别中计。
神冈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可是又觉得对方的手里似乎还握有一张王牌。这种恐怖感使他的心脏愈跳愈快。
“既然如此,我们想请你和一个人见面对质,那个人听到了你与富森安子通话的内容。”
“听到通话?”
“富森小姐那栋公寓的电话是一对电话线分往两个房间的共用电话。当一方在通话时,隔壁的电话便无法使用。而且双方的电话都装有秘话装置,一方在通话时,另一方即使拿起电话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既然这样的话,又怎么听得到呢?”
“然而,即使装有秘话装置,共有电话的一方在通话时,另一方只要用手指按住电话上的挂钩开关,将电话听讲器贴在耳旁,便可听到通话——虽然声音比较小。旧式的秘话装置有这种缺点,这个,我也试过,错不了。”
神冈愈听愈觉得绝望。但是,共用电话的一方又如何知道隔壁什么时候开始通话呢?
不可能一天24小时时时刻刻将电话听讲器放在耳旁监听吧?好像要回答神冈心中疑惑似的,刑警接着说:
“共用电话的一方在拨电话时,隔壁的电话会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外面打进来时,在电话铃声正式响起前,会有较小、较短的铃声,这个声音,另一方的电话也会有。”
“究竟是谁在偷听呢?”
神冈明知问这个就表示他已经承认与富森安子通话的事,但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再作无谓的抵抗。
“富森小姐的隔壁房间,住着一位暗恋她的大学重考生。他将电话摆在书桌上,每当隔壁的姐姐打电话时,便兴奋地拿起电话偷听。
“待会儿就请你和他见面。还有,为了慎重起见,想先听听你是否有不在场的证明。富森小姐的死亡推定时间,当时你在哪儿?做什么?还有,她第一次打电话的夜晚1点左右,你是否有不在家的证据?
“啊!对了!我们刚刚还从你的车子的轮胎上拿了一些泥土。富森小姐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那一带的泥土是一种特殊的软土,叫做立川垆姆土。你不是说最近没开车到那边吗?化验后就知道了。”
听刑警这么一说,神冈想起来了,那天下着雨,而且回来到现在,自己还没洗车子。他只拼命注意不要留下自己的东西,却从现场带回来了不能带的东西。
这时,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另一位刑警起身说:
“跟我们去警察局吧!”
神冈虽听到刑警的声音,却觉得很遥远。他恍然大悟:真正的电话魔是在富森安子的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