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也一样用箭救你了。”闻憬笑道,“怎么,这双手换去写字,灼华就不喜欢了?”
不等沈灼华回答,他就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也是,酷吏听着哪有大将军好听。”
沈灼华看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而且你去考大理寺,怎么就要做酷吏了。”
闻憬道:“这就说不一定了,我在战场时拷问敌人的手段,说出来怕吓到你。”
“我教训夫君的手段说出来也怕吓到你。”沈灼华白了一眼,捻起他手背上的皮肉轻轻扭了一下,“闻卿时,你有没有听说过海棠巷沈灼华的大名?”
闻憬笑着,也没有求饶,任由她动作。
怎么没有听过呢?在他还意志消沉的时候。
祖母和婶婶们说着那沈二姑娘的八字多么好,与他多么般配。
至于家里那没能力的爹、扛不起事的娘,和……
和名声不那么好听的、不太被人瞧得上的姐姐,那都不算什么麻烦。
那时他连新娘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将她们的这些话听进耳朵。
可如今想来,那时连耳都没进的姑娘,却成了他的妻,将他从每日无止境的死亡冲动中拉出来。
他看着沈灼华,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说出了口。
“还得感谢沈二姑娘的八字。”
沈灼华莫名地看他,“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们家非要因这八字娶阿蓁,我才不会莫名其妙替嫁一场。”
“是。”闻憬也知自己的话说得不合适,连忙道歉。
沈灼华又道:“但是,只要她平安无事,我也愿感激这一场冲喜。”
她看着闻憬,轻轻叹气,“不然,我们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闻憬轻轻“嗯”一声,帮她理顺被风吹过的头发。
沈灼华想起了妹妹,“那狗蛋真是个奇葩,也不知道阿蓁现在怎么样了。”
正巧,沈其蓁正在给沈灼华写信。
那日聊过之后,她暂时没有再想别的,专心给宗烨出着点子。
宗烨当真开始整顿起寨子来,男人这边,按照沈其蓁的主意分了编,搞得有模有样的。
而寨中女人这边,宗烨也听沈其蓁的话,交了她一件事。
宗烨和陈砚一起修改了寨中的规矩,其中加重了对殴打妻女的惩罚,并鼓励妇女们来举报。
但自从规矩下去后的许多日,都没有什么人来。
沈其蓁知道这不是因为没有人受苦,而是苦主不敢、或者不愿说出来。
除了一些女猎户,其他女人们要在这寨中生存,原本就很难。
沈其蓁便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见到的这些大娘们,无论是进厨房也好,或者种菜犁地,都是手到擒来的。
拒她们自己说,从前村子还在时,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干农活,回家之后还要洗衣做饭照顾家人。
也就是说,力气上她们并不差什么,只是从来都觉得打猎是男人的事,她们没有学过足够的技术。
而寨中生存又大多靠着去山中打猎,因此她们就成了依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