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据下官探听到的消息,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因为刑部给事中欧阳一敬,以贡院内有鬼神作祟为由,给陛下上了一封奏疏,请求他推迟考试!”
“这封奏疏,惹得陛下震怒,进而使得东厂和锦衣卫出动,大肆抓捕那些散播流言的官员!”
“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那名下属在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尽皆说出以后,用满是哀求的目光看向张润德。
“妈的,这个欧阳一敬,真是个混账东西,仗着自己刑科给事中的身份,悖逆犯上!”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拍拍屁股走了,到头来,还是得让咱们来替你承受!”
张润德越说越气,但却对此无可奈何。
欧阳一敬所担任的刑科给事中,虽然设在刑部之下,但实际上并不受刑部管辖,是一个独立的机构。
不仅如此,欧阳一敬这个刑科给事中,虽然只有七品,但权力极大,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查六部百司之事,就连刑部尚书,都得暂避锋芒,丝毫不敢得罪了他!
张润德在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地差不多以后,也很快冷静下来。
随后,他便发现了一个被自己所忽略的问题,只见其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看向那名下属,出言质问道。
“对了,之前尚书大人不是三令五申,刑部内大小官吏,都不得对贡院那边发生的事情,进行讨论吗?”
“怎么,难不成你们拿尚书大人的话,当耳旁风?”
那名下属听闻张润德此话,顿时变得无比心虚,旋即支支吾吾道。
“大……大人,我……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啊,我们只不过将这件事情当成谈资,谁知道……”
那名下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润德冷冷打断了。
“哼,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那名下属听闻张润德此话,顿时更加慌张,只见其‘扑通’一声跪伏于地,哭泣着请求道。
“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眼下那些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正在刑部内不由分说地大肆牵连,再这么下去,大家就全完了!”
“您是严阁老他们的人,锦衣卫和东厂会给您一分薄面的!”
张润德听闻那名下属此话,顿时满脸黑线:“蠢货,那可是锦衣卫和东厂啊,严阁老在他们面前什么也不是,更别提我这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了!”
话虽如此,但张润德还是决定,为刑部的同僚们站出来一次。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总之,这个样子自己必须做出来,不然的话,任由锦衣卫和东厂这么牵连下去,人心就散了!
张润德想到这里,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这之后,只见张润德看向那名下属,沉声吩咐道。
“嗯,带本官过去吧!”
“是、是大人,请随小的过来!”
在那名下属的带领下,张润德走出房间,径直向着刑部大堂走去。
张润德刚来到刑部大堂附近,便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只见一位鼻青脸肿。浑身带伤的刑部官员,正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大人,您说的幕后主使,下官根本不知道啊!”
旁边那位长官模样的锦衣卫,似乎对他的这个说法并不信服,转而向一旁的下属吩咐道。
“妈的,还该嘴硬,押下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他不开口!”
“是,大人!”
在这之后,那名刑部官员,便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
张润德见此情形,不由得胆战心惊,同时,他的心中,也满是悔意。
“唉,早知道,本官就不来蹚这趟浑水了!”
很快,在场的那些锦衣卫便注意到了出现在刑部大堂的张润德,旁边的那名锦衣卫刚想上前盘问,但是却被一旁的长官用眼神制止了。
只见那名长官来到张润德的面前,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锦衣卫办案,张大人到此有何贵干啊?”
张润德闻言,不由得心头一慌,旋即,只见其俯下身体,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