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谁都不许走,自己就出其不意的,坐了汽车,突然到冉伯骐家来。他们虽是父
子,冉久衡一年也难得到儿子家里来一回的。这时门房看见老主人来了,忙着就要
到上房去报告,冉久衡问道:“大爷在家吗?”门房道:“大爷到天津去了,汽车
还是刚打车站回来呢。”冉久衡听了这话,就是一怔。走到上房里去,冉少奶奶听
见公公到了,预料必定发生什么重大问题,只得叫老妈子搀着,走出正屋里来。冉
久衡见她面色黄黄的,一绺散发,披到脸上,形容推摔得可怜。便道:“我是来找
伯骐说几句话。你身体不好,何必出来呢。”冉少奶奶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他突然告诉我,要到天津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冉久衡道:“他不在京就算了,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坐着谈了几句家常话。冉久衡看她的态度十分自然,料
想她没有什么虚心事,也不提起丢钱那一套话,正在这时,乳妈牵着冉伯骐一个三
岁的女孩子,由外面进来。冉少奶奶招手道:“玉宝,来,爷爷来了。”玉宝果然
走上前,叫了一声“爷爷”。冉久衡牵着她的小手正要和她亲一亲,只见她手上拿
着一个锦绸小巨子,正是自己放一串珠子在里面,藏在保险箱子里的。冉久衡接了
过来,仔细看了一看,里面空无所有,问王宝道:“你在哪里弄了这一个好花匣子
玩?”玉宝道:“是爸爸给我的,他还有呢。爷爷。你要吗?”冉久衡看见了这个
真凭实据,实在不能忍耐了,将腿一拍道:“不用提,这些钱一定是这混账东西拿
了无疑。”冉少奶奶看见公公脸上,忽然变色,不知原因何在,倒吓了一跳,连忙
站起来,正色问道:“他又捣了什么乱子吗?”冉久衡便将保险箱子丢了东西的话,
对他儿媳说了一遍。因道:“拿了我的钱去,我不怪,还把一些珠宝也拿起走了,
这里面还有人家存放的钻石环子,也被他拿去。这样一来,我倒要买了会赔人家。
想起来,教人气不气?”冉少奶奶听了,倒觉得过意不去,极力的辩论,说是自己
并不知道。冉久衡道:“这是我自己的儿子不好,我怎样能怪你?我想他手边有钱,
那几样首饰,不至于就会换掉,也许还放在家里,你若寻出来了,我可以分一点东
西给你。”冉少奶奶道:“您老人家怎样说这种话呢”寻出来了,还不该还您老人
家吗?除非他带走了,若是没有带走,他再要回家来拿那东西,我一定要留下来。”
冉久衡知道他儿媳还老实,既然这样说,也只好暂且按下,咳声叹气,坐着汽车回
去了。
那冉伯骐掳了他父亲这一笔大款,自然是十分快活,不过究有点骨肉之情,他
到天津去的时候,坐在火车上一人问着想,老头子虽然挥霍,突然丢了这些钱,心
里总不好过,难免要出什么岔子,越想越不妥,到了天津,当晚住在旅馆里,便打
了一个电话回来,探问消息。他在电话里,只略问父亲那边有没有什么事?冉少奶
奶就先告诉他,说是父亲来了一次,你拿了他的钱,他已知道了。钱他已不要,算
你用了。可是那些首饰你得送回去。冉伯骇听了他夫人的话,当时随便的答应了。
也就挂上电话。可是他夫人知道他在天津住的地方,就写了一封很详细的信给他,
劝他把珠宝首饰拿回去。况且以后总还有请求父亲的日子,何必此次就做得这样绝
情呢?这几句话倒是把他的心事打动了,就写了封信给冉久衡,说是实在为债务所
逼,所以做出这样事来。钱是用了,珠宝没敢动,只要父亲再借个两千元出来,就
把东西送回。那珠宝要值五六千元呢,冉久衡虽明知道他儿子存心讹索,还是拿钱
赎回来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