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且宜持戒念佛,以儒家修持为常法,以佛教修持为加行。入理深谈,且缓数年。欲学佛祖,先须取法圣贤。倘躬行有玷,伦常乖舛(chuǎn),尚为名教罪人,何能为佛弟子。
阁下暂且宜持戒念佛,以儒家的修持为日常法则,以佛教的修持为加行。入佛理深谈,暂且等几年。想要学佛陀祖师,先必须取法于圣贤。倘若自身行为有污点,伦理纲常错谬反常,尚且是名教的罪人,怎能成为佛的弟子。
佛教虽出世法,然遇君言仁,遇臣言忠,遇父言慈,遇子言孝,由浅而入深,下学而上达。熟读安士全书,可以知其梗概矣。
佛教虽然是出世法,然而遇到国君讲仁厚,遇到臣子讲忠心,遇到父亲讲慈爱,遇到儿子讲孝顺,由浅近而进入深遂,下学人事,上达天命。熟读《安士全书》,可以知道其中的梗概了。
凡人改过迁善,并修净业,惟贵真诚,最忌虚假。不可外扬行善修行之名,内存不忠不恕之心。
凡是一个人想要改过迁善,以及修习净业,只贵在真诚,最忌讳虚假。不可向外宣扬行善修行的名声,而内心却存有不忠不恕的心。
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如此方可希圣希贤,学佛学祖。为名教之功臣,作如来之真子。固不在穷达缁素上论也。
蘧伯玉到了五十岁而反省知道四十九岁的过失,如此才可以仰慕效法圣贤,学习佛陀祖师。为名教的功臣,作如来的真子。固然就不在穷困显达、出家在家上论说了。
(不慧)之所望于阁下者,望阁下亦以望一切亲知。则不负一至普陀朝礼大士,与(不慧)一得觌(di)面,而即闻佛乘也。
我所期望阁下的,希望阁下也以此来期望一切的亲友知识。就不辜负到一次普陀山朝礼观世音菩萨,与我见一次面,而听闻到一佛乘的道理啊!与泰顺林枝芬居士书二
佛法至今,衰残实甚。茫茫众生,如盲无导。纵有一二知识为之开示。以业深障重故,正智不开。虽闻正法,不生信向。纵生信向,亦属浮泛。如醉如梦,了无定见。
佛法到了今天,实在非常衰落。茫茫众生,如同盲人没有向导。纵然有一二位善知识为他们开示。因为业深障重的缘故,正确的智识也无法开通。虽然听闻了正法,也生不起信心和向往愿力。纵然生起信愿,也只是虚浮表浅。如在醉梦之中,对佛法没有明确而恒定的知见。
一遇邪魔外道,则如蝇逐臭,如蛾赴火。蚁聚乌合,动盈千万。故光绪初年,关东有一混元门,每年归依者有十余万人。至十一二年,以劣迹已彰,人多见恶。一年之内,尚有数万。
一遇到邪魔外道,就如同苍蝇追逐臭味或飞蛾赴向火光,难以自控。又如蚂蚁聚集或乌鸦合群一般盲目从众,且动不动就成千上万。所以在光绪初年,东北有一个混元门,每年归依的人有十多万。到了光绪十一二年,因为恶劣的事迹已经彰显出来,被人憎嫌。但一年之内,还是有几万人。
近有出家魔子,拟欲大得名利。于三十年前,即抄袭古人语录中成言,改头换面,谓是自己语录。而此魔子,一不通宗,二不通教,三无学问。恐人或谓己无学问,何能说此。特意用许多白字以实之。令人谓为真是大彻大悟,随口所说,词理超妙。其有不大恰当者,盖因不曾读书,不通字义之故。举凡万法归心录,六祖坛经,寒山诗中诗偈,整个录来,换三五字而已。所有言句,尽皆如是。随即远近流布,然亦无大招徕(lái)。
近来有出家的魔子,想要得到大的名闻利养。在三十年前,就抄袭古人语录中的语句,改头换面,说是自己的语录。而这个魔子,一不通禅宗,二不通教下,三没有学问。恐怕有人说自己没有学问,怎么能说出这些语录。特意用许多的误写的别字来佐实这些语录确是他自己说的。使人认为他真的是大彻大悟,随口所说,言词义理皆高超玄妙。其中有不大恰当的说法,这是因为他没读过书,不通晓字义的缘故。像《万法归心录》、《六祖坛经》、《寒山诗》中的诗偈,整个抄录过来,只换用三五字而已。所有的言句,都是如此。随即进行流通,然而也没有招来多少信徒。
近又得一妙法,致令善男信女,相率归依。且道得何妙法,便能如是。以此魔子,初则妄充悟道,人未归附。近则妄充得道,故得远近争赴。且自谓我所说法,令人易于得道。故一境若狂,咸相崇奉。
近来又得到一个巧妙的方法,使得善男信女,相继来归顺依附。究竟得到什么妙法,能够如此呢?因为这个魔子,最初虚妄冒充悟道,没有人来归附。最近就狂妄冒充得道,所以使远近的人都争着前来。而且他自己说:我所说的法,使人很容易得道。所以一方之人就都为之疯狂,都来尊崇奉行。
妄充得道,须有事实,人方肯信。故肆无忌惮,随口乱说。常为人言,我能入定,超度亡魂,令其生天,或生净土。能知一切亡人,或生天上,或生人间及三恶道。又知某人生西方上品,某人生中品,某人生下品。
冒充得道,必须有事实,别人才肯相信。所以他就肆无忌惮,随口乱说。常常对人说:我能入定,超度亡魂,令他们生到天上,或者生到净土。能够知道一切死亡的人,或者生到天上,或者生到人间以及三恶道。又知道某某人生到西方上品,某某人生到中品,某某人生到下品。
由是之故,不但愚夫愚妇,靡然从风。即不明佛理之士大夫,亦以为实属得道,而归依信奉者,日见其多。纵有智者斥其狂妄,由彼邪说入人深故,了不见信。
因此,不但愚昧的男女,闻风而动,顺风而倒。就是不明白佛理的官员、知识分子,也以为他真的得道,而归依信奉的,一天比一天多。纵然有智慧的人指斥他的狂妄,由于他的邪说深入人群的缘故,也不为大众所相信。
自古高僧,或古佛再来,或菩萨示现。然皆常以凡夫自居。断无说我是佛,是菩萨者。故楞严经云,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
自古的高僧,或者是古佛再来,或者是菩萨示现。然而通常都是以凡夫自居。断然没有说我是佛,是菩萨的。所以《楞严经》中说:“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唯除命终,阴有遗付”(我灭度以后,为了摧邪显正,虽差遣许多大菩萨、大阿罗汉,运用各种身份形态,生在末法当中,化度一切有情。而始终不会自己向人说:我是真正的菩萨,我是真正的阿罗汉。而将佛的密旨因由,随便泄漏,轻浮地告诉末世的初发心学人。惟当临命终时,尚有未了因缘,暗有遗嘱的例外。)
而智者大师,实是释迦化身。至临终时,有问所证位次者。答曰,我不领众,必净六根。损己利人,但登五品。是仍以凡夫自居也。
而智者大师,实际是本师释迦弁尼佛的化身。到了临终时,有弟子问他所证的位次。大师回答说:“我不引领众人修行,必定清净六根,断见思惑。牺牲自己,而利益他人,只证到五品位,圆伏五住烦恼罢了!”。这是仍然以凡夫自居啊!
五品者,即圆教观行位。所悟与佛同俦,圆伏五住烦恼,而见惑尚未能断。智者临终,尚不显本。意欲后学励志精修,不致得少为足,及以凡滥圣耳。今此魔徒,妄充得道者,乃坏乱佛法,疑误众生之大妄语人。
五品:就是圆教的观行位。悟解与佛同等,圆伏五住烦恼,而见惑还没能断。智者大师临终,尚且不显露其本地。用意想要后学之人励志精修,不要得少为足,以及以凡滥圣啊!现在这个魔子徒孙,妄称自己得道,这是坏乱佛法,疑误众生的大妄语人。
此大妄语之罪,甚于五逆十恶百千万倍。其师其徒,当永堕阿鼻地狱,经佛刹微尘数劫,常受极苦,末由出离。何苦为一时之虚名浮利,膺长劫之惨罚酷刑。名利惑人,一至于此。
这个大妄语罪,超过五逆十恶罪百千万倍。师父徒弟,永堕阿鼻地狱,经过佛刹微尘数劫,常受极苦,不能出离。何苦为一时的虚名浮利,承受长劫的惨罚酷刑。名利二字迷惑人,竟到如此地步!
此魔子自谓所说之法,令人易于得道者,即是以生灭心作常住解。以不修善,不断恶,为不生不灭。拨无因果,堕邪见坑。此即魔子招徕徒众,令皆得道之实际。故有平日持斋念佛之人,一亲近彼,即不持斋,不念佛。
这个魔子自己说,他所说的法,令人容易得道,就是以生灭心作常住真性来解释。以不修善,不断恶,为不生不灭。拨无因果,堕邪见坑。这就是魔子招来徒众,令他们得道的实际情况。所以有平时持斋念佛的人,一亲近他,就不持斋,不念佛。
其余一切改恶迁善,知因识果,培德植福等事,概行弃置。唯止令人看一话头。而实不知如何是看。如何是话头。遂将古人酬机之语,令人依文解义,卜度思量。如狗子无佛性,庭前柏树子,乾矢橛(jué),麻三斤,七斤布衫等,一一学拆字讲义者,拆而讲之。谓之为参禅,谓之为透公案。
其余一切改恶迁善,知因识果,培德植福的事情,一概都放弃不做。唯一只令人看一个话头。而实际上,又不知道怎样看话头,什么是话头。于是将古人酬机对答的话语,令人依文解义,用心思惟推断。如:狗子无佛性,庭前柏树子,干矢橛,麻三斤,七斤布衫等,一一学习拆字讲义的方法,拆开来作讲解。认为这是参禅,认为这是透公案。
稍微能坐,及能按文解义,便为印证曰,某人夙根深厚,某人现行精纯,故得用功不久,便已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