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云一心不乱,远承前文依正功德,即是教令生信。近承上文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即是教令发愿。
《阿弥陀经》说:“一心不乱”,这是远承前面经文的依正功德(宝池德水等),就是教令我们生起信心。近承上面经文“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就是教令我们发愿。
又况下文劝信劝愿,不一而足。阁下截断前文,止执一句,故有不贵发愿之疑。又以无信愿之一心,与有信愿之一心,敌体同观,故有刀砍不入,岂非纯一,何以无愿不得往生之疑。
又何况下面经文,劝信劝愿,不一而足。阁下截断前面经文,只执着一句“一心不乱”,所以有不注重发愿求生的怀疑。又将没有信愿的一心不乱,与有信愿的一心不乱,平等的看待,所以有“刀砍不入,岂非纯一,何以无愿不得往生”的疑问。
又念佛之外,第二念,夹杂,难以枚举。举其正者,如求大彻大悟,得大总持等。非指发愿为第二念,为夹杂也。须知净土一法,以信愿行三法为宗。行如车牛,愿如御者,信如前导。导与御者,正成就其车牛之进趣耳。是以朝暮必须向佛发愿。
又者,念佛之外,有第二念、夹杂间断等问题,难以枚举。举出其中正确的来说,例如求大彻大悟,得大总持等等是第二念。不是指发愿求生为第二念,为夹杂。必须知道净土一法,以信、愿、行三法为宗旨。“行”如同车牛,“愿”如驾车的人,“信”如前导。向导与驾车人,正是成就这个车牛的前进趋向啊!所以早晚必须向佛发愿。
又不念佛时,亦不可泥。纵令一念万年,不妨日有起止。若谓有不念时,有发愿时,便成间断夹杂,便难成办。试问此一心念者,亦曾见色闻声,着衣吃饭,举手动足,与否。若有,彼既不间断夹杂,此何独间断夹杂。若无,除非法身大士。然法身大士,端居一处,而现身尘刹。其间断夹杂,将不胜其多矣。
又者,不念佛时,也不可以拘泥。纵然一念万年,远离时间长短的分别,也不妨碍每日有起有止。如果认为有不念佛时,有发愿时,就成为间断夹杂,便难成办往生大事。那么请问这一心念佛时,有没有见色闻声、穿衣吃饭、举手投足呢?如果有,一心念佛与举手投足二者,既然不会产生间断夹杂,一心念佛与发愿往生二者,为何就会产生间断夹杂呢?如果一心念佛时,不见色闻声,不知举手投足等,除非法身大士,才有这种功夫。然而法身大士,端居在一个地方,却又能现身尘刹。这其中的间断夹杂,就不知有多少了。
心具众理,应万事,岂止佛愿同时而已。约常途修持,发愿当在朝暮。亦有念佛一进毕,即发愿者。
心具众理,普应万事,哪里只是念佛发愿能够同时进行而已呢?对于平时的修持,发愿应当在早晚。也有念佛一完,就发愿的。
阁下深通性相,谓佛念,求生念,不能两具,似于事事无碍之圆理,未能彻信。又谓有则此念当剖为二,一半归佛,一半归愿,如此,一人应成两佛。
阁下深通性相二宗,认为念佛之念,求往生之念,二念不能同时具有,似乎对于事事无碍的圆教之理,未能彻底相信。又认为如果有二念同具一念中,那么这一念,应当剖为二半,一半归念佛,一半归发愿,如此,一个人应成两尊佛。
阁下于日用之中,眼见色时,耳鼻舌身意,便不闻声及缘法等耶。若一时并行不悖,何独于此而疑之。须知一念心体,其用无量。八识非一心之体用乎,彼既不成八佛,此何以成两佛也耶。
阁下在日常生活中,眼睛看见外色时,耳、鼻、舌、身、意五根,就不会听到声音以及攀缘法尘了吗?如果眼耳能够同时进行而互不冲突,为何独独对于念佛发愿二念同具而生疑呢?必须知道一念心体,他的作用无量。八识不是一心的体用吗?八识同运既然不成八佛,念佛发愿二念并行,如何能成两佛呢?
平生绝无信愿者,临终决定难仗佛力。既云善恶俱时顿现,且无论阿弥陀佛四字不现者,不得往生。即现,亦不得往生。何以故。以不愿生故。以不求佛,因不得蒙佛接引故。
平生绝对没有信愿的人,临终决定很难仗佛力往生。既然说临终是善恶境界同时顿然显现,暂且不论阿弥陀佛四字不现前的人不得往生。就算现前,也不得往生。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愿意往生的缘故。因为不求阿弥陀佛的摄受,因此不能蒙受阿弥陀佛接引的缘故。
华严经云,假使恶业有体相者,十方虚空不能容受。古德云,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今善恶皆现,由无信愿,便不能奈恶业何矣。须知仗自力,则恶业有一丝毫,便不能出离生死,况多乎哉。
《华严经》中说:“假使恶业有体相者,十方虚空不能容受。”古德说:“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现在善恶二业都现前,由于没有信愿之力,便不能奈何恶业啊!必须知道只依仗自力,那么就算恶业还有一丝一毫,就不能出离生死,何况恶业还很多呢?
又无信愿,念至一心,无量无边之中,或可有一二往生。决不可以此为训,以断天下后世一切人往生净土之善根。何以故。以能仗自力,念至业尽情空,证无生忍者,举世少有一二。倘人各依此行持,置信愿而不从事。则芸芸众生,永居苦海,无由出离,皆此一言为之作俑也。而其人犹洋洋得意,以为吾言甚高。而不知其为断佛慧命,疑误众生之狂言也。哀哉(世间善业,不出轮回,若对信愿具足之往生净业,则彼善业,仍属恶业)。
又者没有信愿的人,念佛念到一心不乱,无量无边的众生之中,或者可能有一二个人往生。决定不可以此作为教导,以断天下后世一切人往生净土的善根。为什么呢?因为能够只仗自力,念到业尽情空,证到无生忍的人,举世罕有一二。倘若每个人都依照这个标准来行持,将信愿二事放在一边而不去做。那么芸芸众生就永远停留在生死苦海,无法出离,都是这一句话成为罪魁祸首啊!而这个人还洋洋得意,认为自己的言论很高超。而不知道这是断佛慧命,疑误众生的狂言啊!悲哀啊!(世间善业不出轮回,如果对比信愿具足的往生净业,那么这个善业仍属恶业)。
净土一法,须另具只眼,不得以常途教义相例。使如来不开此法,则末世众生之了生死者,不可得而见之矣。
净土这个法门必须另外具一只眼,不得以常途的教义来比类。假使如来不开示净土法门,那么末世众生中想了生死的人,就不可能见到了。
蕅益大师,弥陀要解,理事各臻其极,为自有此经以来之第一注解。当以之为的,则他日往生品位,咸不得与阁下齐肩矣。
蕅益大师的《弥陀要解》,对理性事相的阐述均完美至极,是自从有《阿弥陀经》以来的第一注解。应当以这本书作为准绳,那么将来往生的品位,他人都无法与阁下平齐了。
古人修行,皆能证道。今人修行,少见明心。岂人根之不等耶,抑亦敬慢之所致耳。历观传记高人,咸皆视经像如视活佛。其敬畏之迹,虽忠臣之奉圣主,孝子之读遗嘱,何能仿佛一二。因其恭敬之极,故能断惑证真,超凡入圣。
古人修行,皆能够证道。今人修行,则很少见到明心者。难道是人的根机不同吗?或许是古今态度有恭敬与轻慢的不同所导致的罢。观看历代高人的传记,都是见到佛经佛像如同见到活佛。恭敬畏慎的事迹,虽然是忠臣侍奉圣主,孝子捧读遗嘱,也不能比拟一二。因为他们恭敬到了极点。所以能够断惑证真,超凡入圣。
观于二祖立雪,程门立雪,可见矣。今人视佛像如土木,视佛经如故纸。纵有信心,读诵受持,亦不过供其口头滑利而已,有何实益之可论也。虽种远因,而亵慢之罪,有不堪设想者。
看看二祖慧可立雪求法,杨时二人立雪侍师,就可以见到古人之风了。现在的人视佛像如同土木,视佛经如同旧纸。纵然有信心,读诵受持,也不过为了口头流利而已,有什么实际利益可说呢?虽然种下解脱的远因,而亵渎轻慢的罪业,实在不堪设想。
愿阁下以博学宏词,提倡佛法时,必须常以此普利一切。则法门幸甚,众生幸甚。
愿阁下您以渊博的学识才华,在提倡佛法之时,必须常常以恭敬心来普利一切。那么法门幸甚!众生幸甚!复泰顺谢融脱居士书一
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此圣人以己之心无念虑,而随机说法示人也。断断不可会作谦词。
《论语·子罕》中说:“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这是孔圣人因为自己的内心没有妄念思虑,而能随机说法教导他人。千万不可以理解认为这是谦虚之词。
夫圣人之心,犹如明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有何所知。鄙夫致问,如胡来汉来。叩两端而竭,如胡现汉现。叩字,义当作即。两端者,所问与其机也。而竭焉者,恰恰合宜,无过无不及也。即佛门所谓契理契机之谓也。
圣人的心,犹如明镜。空空洞洞,了无一物,有什么所知呢?无知之人提问,如同佛法中的:明镜当前,胡人、汉人来到镜前。“叩两端而竭”,如同佛法中的:胡人、汉人显现在镜中。“叩”字,意义应当作“即”字。“两端”,是所问的问题与提问人的根机。“而竭焉”:恰好合适,没有过分,也没有不及。就是佛门中所说的:契理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