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球沾着药水轻轻涂抹在伤处,苏年年低着头,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
裴司谦垂眸看着她神情专注的侧脸,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微微勾唇,主动打破沉默,“你来找我有事儿?”
刚被惹恼的小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黏上来。
苏年年动作顿了下,又继续,头也没抬,“刚得知,我又被失业了,你不跟我解释一下?”
这一路走来,她在心里捋了一遍思路,隐隐也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想跟他确认一下。
男人挑眉,对她笑了笑,“那真是太可惜了,还指望你能养我呢。”
“……”
苏年年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他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将镊子放下,边给他包扎边问道:“你是怕孟总夹在中间为难?”
结合云老师那次的惊险,她就猜到了一些,孟总心里应该也会担忧吧。
平白无故的连累别人,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对于被迫解约她也没什么怨言。
裴司谦端坐着,任她摆弄,淡淡开口,“别人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负责你,飞天目前对你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好的去处,离开了也好,你想拍戏,在哪里都可以。”
孟筠的态度他不予置评,他只关心苏年年待得舒不舒服。
苏年年愣了下,歪着脑袋看他,气定神闲的笑了,“裴先生,你想做我的金主?”
包扎好,她顺手整理他的衬衫,扣到最上面的扣子时手被他握住,连人一起被拽进温暖宽厚的怀中,听到他低低一笑,“我倒是想做金主,那你能做个听话的金丝雀吗?”
苏年年认真想了两秒,一本正经的道:“金丝雀可以,但是听话,好像有点难哦。”
男人欣慰的点头,“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让我离开飞天的事儿,是你提出来的,还是孟总?”
裴司谦摸着她的后脑,五指穿过她柔软的头发,声音温和,“你是怕我为难孟筠?”
被看穿,苏年年干巴巴笑了下,眼睛左右转了转,又抬眸看他,“沈南一背后有唐家在,她夹在中间,另一边又是你,她权衡了利弊,选择让我离开,站在她的立场,也不难理解,但商场之中,利益至上,无共情二字,盟友变对立,怎么也算是一件不痛快的事吧。”
以他的性格,就这么简单的一纸合同就算了?
随手端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他眼风一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
苏年年瞥见那杯子里黄色的液体,眼睛一瞪,从他手中夺了下来,“身体还没恢复,你少给我喝酒。”
男人抿了抿唇,喉结微动,听话的没再去碰。
苏年年继续刚才的问题,“在我眼里,你是在商言商,跟谁能谈得上私情?我才不信你什么都不做。”
“作为违约的一方,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
苏年年眨了眨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