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忍不住问:‘小鹦鹉,你说美极了,是什么东西?它就在这冰洞底下么?’”
“彩色鹦鹉应声答道:‘是啊!美极了,你要下去看看吗?’”
“女人迟疑了一下,笑道:‘你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我就下去看看。’”
“彩色鹦鹉听了,却咯咯笑道:‘不能说,不能说,羞死了!’”
“这句话,不但未使她减低兴趣,反而激起无限好奇,她暗自忖道:‘此时我若转身便走,谁能拦得住我?可见寒冰岩上,未必有保凶险,那途中冰层内字迹,也许是谁有心恶作剧罢了。’”
“但是,她转念又想到:假如洞内并无特别事物,这只鹦鹉怎会一再告诉我美极了?羞死了?这么说,洞里或许有什么邪恶不堪入目的情景,我丈夫登山不归,敢莫就是他在里面……”
这念头,陡然使她心血奔腾,怒火上升,恨不得一脚踏落洞底,倒要看看那‘羞死了’是怎样‘羞’法?”
“妒嫉之心,是天下女人的通病,不过,她精习武功,已算略窥堂奥,心性自然又较一般庸俗妇女不同。当时虽在忌疑恨怒之下,仍然冷静地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脑中飞快地起了个念头,暗想:莫非这畜牲想骗我入洞,然后才闭洞门,活活把我饿死在冰腹之中。”
她再度游目四望,寒冰岩上,除了她和那只鹦鹉,可说别无一样活着的东西,于是冷笑问道:‘小鹦鹉,你如领路,我就下去。’”
“不料,那鹦鹉立即接口答道:‘好,你跟我来!’双翅一敛,已先投入冰洞中,疾然向洞底落去。”
“她一见之下,不再迟疑,一面潜行运功戒备,一面紧随着彩色鹦鹉,如飞窜进了那个离奇而神秘的冰洞。”
“这一去,足足六十年,她再没有从那冰洞中出来。”
“但,从此,每逢晨昏,日出日没之际,天山寒冰岩上,便有—缕悠扬的歌声,随风飘散,唱的,就是刚才那首‘万丈寒冰岩,人往胡不归。’”
话声至此,悠然而住。
罗英等三人,正听得如痴如呆,一个个张大了嘴,目不转睛,注视着那瞎眼老妇,意外地,却见她那双失去光芒的眼珠中,沿着伤痕遍布的面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罗英心中飞快忖道:“不用猜了,那进入冰洞的女人,八成就是她自己。”
但是,她进入冰洞又怎样,眼睛怎会瞎了?脸上怎会伤痕累累?她现在离开天山,为的又是什么?
那老妇仰面向天,默默不言,似在沉思,似在憩,又似在回忆,丑脸之上,变幻着怅惆、隐恨和迷失的神色。
江瑶等了一会,不见她开口,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老妇微微—怔,微笑道:“你是问,她进到洞里,见到了什么?”
江瑶连连点头,但点了一会,才想起老妇眼已瞎了,忙道:“是啊!洞里究竟是什么?
她进去了不再出来?岩上唱歌的又是谁?”
老妇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孩子,你一定要知道么?知道了不后悔?”
江瑶道:“不!绝不会后悔!”
老妇脸上笑容,突然隐去,代之是一片阴沉的漠然,仿佛心中正有一件极其难决的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说下去。
伍大牛秉性粗鲁,见状大声道:“喂!你快说呀!听得正上瘾,又卖啥关子?”
瞎眼老妇蓦地“哼”了一声,道:“好!这是你们心甘情愿,等一会却不能再怨老身。”
于是,缓缓又说下去:“那冰洞,竟仅宽丈许,笔直向下,少说有百丈深浅,若非有石级盘旋下沉,任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休想从洞中出入。”
“她随在鹦鹉之后,沉气凝神,脚下如飞,加以石级都是坚冰凿成,其滑无比,是以下沉之势,十分迅速。”
“半盏势茶之后,她已落下百丈洞穴,置身在冰山腹中,四周寒气透体,几乎令人难以忍耐,她一面在运功抗拒寒气,一面又要注意那只彩色鹦鹉,怕它趁机逃去,将自己封死洞中。一时间,全未注意洞底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