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南镇抚司收到急报。
宽阔的官署里,包括傅官员在内,十几位官员神情震怒,痛骂道:
“混账!”
“南司未下公文,更没驾帖批签,他甚至连请示函文都没呈上,就敢搅乱郡王府,横行无忌,目无法纪!”
“若荥阳郡王有个三长两短,司礼监宗人府问责,锦衣卫怎么给他们交代?贾环项上人头够格吗?”
“庙堂重臣借题发挥,锦衣卫衙门又要遭到口诛笔伐!”
傅官员低着头面色沉重,对贾环的鲁莽失望至极。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八个字时常挂在嘴边,还奉为真理了?
什么人先斩再奏,什么人先奏再查,如果连这点分寸都没有,还有脸继续待在锦衣卫衙门?
要么能拿到荥阳郡王板上钉钉的罪状,要么贾环牢底坐穿,甚至难逃一死!
“贾百户应该是查到线索,害怕打草惊蛇,选择了最粗暴的手段。”
其中一个官员分析道。
其余人沉默无言,冷静下来都是同样的想法。
真要愚蠢,就不可能把一桩桩案子办得干净利落。
能当锦衣卫百户都有过人之处,十七岁的六品百户更是人中龙凤。
但粗暴的手段违背了法纪!
“去一趟内阁,再知会宗人府。”
“至于贾百户,就看他的造化了。”
南司指挥佥事起身离去。
其余官员心照不宣。
既然肆意妄为了,必须查出罪证,罪证轻重决定贾环的命运。
只要证据确凿,荥阳郡王犯下罪过,锦衣卫势必会全力出击,保下贾百户。
倘若仅仅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罪名,那衙门也无能为力,必须要为自已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便是规矩。
……
下午,酉时初。
荣国府,会客厅里。
两个太监静静站立,腰间挂着雕刻蟒龙的金色腰牌。
“快去请母亲大人。”贾政连忙招呼赖大。
司礼监来人!
换做其余太监,以母亲的身份不必屈尊,上回宗人府宣告制书,母亲也无需露面。
但司礼监不同,权势滔天,跟内阁宰辅分庭抗争!
不一会儿,贾母步履蹒跚地走来。
“见过老太君。”
两个太监微微躬身,随即直叙来意道:
“老太君,你孙儿贾环犯大事了,未经衙门命令,他以一已私欲拘押荥阳郡王,目无法纪,悖逆作乱!”
“若贾环悄悄回府,立刻禀报朝廷。”
轰!
贾母头晕目眩,脸色无比苍白。
贾政更是如当头一棒,儒雅敦厚的脸庞布满了呆滞之色,眼底深处有一丝恐惧,嘶哑着问:
“可有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