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妆匣,赫然露出一张被捏得皱皱巴巴的手绢,手绢底下潦草地盖着一枚香囊。
赵渊眯了眯眼。
这香囊,莫名有些眼熟。
仿佛是她戴过的那一枚。
赵渊拂了拂手背上的烫伤,忽然念起了那日的事……她当时好像很紧张似的,故意灼伤了衣袖,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赵渊背对着光,缓缓把香囊挑了起来,他颀长的身形被蜡烛投下一道浓黑的影。
拨开香囊,里面有层层叠叠的好几个小隔层,每个隔层中都放着些药材,没什么特别的。
赵渊瞧了一会儿,暗笑自己多心,随手将香囊放回了远处。
可转身的一刹那,他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
香囊有香当然不奇怪,但这香熟悉至极,仿佛从记忆深处飘来。
他分明记得,母后怀幼子时,每日身上就有这样的气味。
后来没过多久,母后便小产了,一尸两命。
此刻手中的香囊虽然味道淡许多,但他绝对可以确定,这就是那种香料。
赵渊骨节死死地捏紧那香囊,回头看向床上的女子。
避子香。
他还道为何她与他同房这么久都没有身孕,他还以为有人暗害她。
她竟瞒了他这么久。
她就这么厌恶他,不愿怀上他的孩子?
他究竟哪一点对不住了她?
赵渊嘴角不住冷笑。
*
玉栖初时是有意装晕,后来许是风寒侵体了,脑袋越来越沉,竟真的睡过去了。
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躺在寝殿昏暗的帘幕之中,身边就只有赵渊一人。
他正掀了袍子,坐在她榻前。双眼如染了静夜的沉香,深深地盯着她。
玉栖略略起身,缓缓道了句,“陛下。”
虽然他平时也常自一副淡漠不近人情的模样,却从没有此刻这般暗含怒意,如古井中无澜的死水。
赵渊问,“你把徐二姑娘推入水了?”
玉栖瞧他这架势,多半是相信了徐二姑娘的话。
“臣妾并未。”
她直接摇头,说道,“陛下应该能瞧得出来,那只是低劣的伎俩罢了。”
赵渊轻轻点了下头,好像信了,但他并不是来问这个的。
他不疾不徐,缓缓从袖中,拎出另外一样东西。
一个香囊。
瞧着那色泽、绣工都无比熟悉,正是玉栖匆忙塞进妆匣中的那一枚。
玉栖心口骤然冷透。
赵渊骨节一震,将香囊摔在桌上。
“你能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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