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玉栖僵坐在原地,她在心中本想好了一千句一万句话来解释徐含纾的落水,此刻却全无用武之地。
那东西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无从狡辩。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缓缓垂下来。
“陛下既然发现了,臣妾认罪。”
这话落入赵渊的耳中,浑磨灭掉他心中最后一丝切盼。
他本以为,他救了她娘亲,他宽恕了她和施昭云的过往,他千呵百护地照顾她,会渐渐焐热她那颗冰块似的心,渐渐使她回心转意。
可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他以为。
赵渊将香囊捏在手心,俯下腰来,将玉栖困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寸寸目光皆似暴虐的毒箭,积蓄着怨幽。
“和朕接触,就这么叫你难受,是吗?”
玉栖眼尾泛红,转过头去。
赵渊掐上了她的下颚,强行将她撇过去的脑袋给扭了过来。不同于平日温情款款的逗弄,此时的触碰犹如疾风暴雨,万分的冰凉万分的冷厉,要将她吞灭殆尽。
“回答朕。”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欺瞒于他了。
他就那么不堪,那么叫她恶心?Dingding
玉栖的两只手腕被他攥着,悄立半晌,清水似的眼泪从眼眶子里流下来,双唇颤颤。隔了半晌,她只说,“陛下,您是对我有恩的。”
“只有有恩,”赵渊森然笑了下,十指如枯骨般,虚搁在她的心口处,“所以呢?只是你的恩人,不是你的爱人,所以你就要用这种东西骗朕,是么?”
玉栖手骨生疼,宛若戴了层沉重的枷。他那样按在她的心脏上,力量越来越重,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的心脏挖出来。
“陛下!”
“朕真想把你的心给剜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赵渊僵然道了句,“你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吗?”
玉栖默然无话,却见他拨开她鬓间叮当作响的珠环,朝着她的脸侧厉然吻了下。她痛呼了一声,此刻的赵渊全身都长满了刺,从未如此毒光瘆人过。
玉栖死命想推开他。
可两人一个是常年深居闺房的裙钗女,一个是领兵打仗身怀武功的天子,体力悬殊实在太大,她的那一点点反抗犹如蚍蜉撼树,根本就无法逃脱半分。
两人如此咫尺相对,赵渊的额前微小的血管暴起,浑失了平日君王那矜贵稳重的模样,更似一具长眠的骸骨蓦然从墓穴里爬出来,要拽着她,一起到地府中去。
他稳重时可以稳重到骨子里,可他若是疯起来呢,同样可以疯得令人恐惧。
迷离中,玉栖感觉自己深陷深渊,眼前全然是黑暗,一丝微光都没有。
她哭,又似在提醒他,“陛下,您富有天下,又何必强求一人呢?”
赵渊眼色更烈。
她藏避子香囊就像一个最坏的结果,既然最坏的结果已然摆在面前了,他就无惧任何别的打击了,破罐破摔了。
这道理智的藩篱一旦越过,他也就不再想着怎么与她培养感情、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了。情绪已染上了不正常的偏执,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想把她留下来,无论以任何手段。
赵渊忽然露出很淡的微笑,那笑全无暖意,恍若一道嗜血的刃口,溢满了暗藏的危险。
他道,“不错,朕富有天下。得到区区一个你,也应易如反掌。”
玉栖恸然睁大眼睛。
只听他冷冰冰地又道,“你既对朕了无情意,朕便没法再放过你了。你便在这芙蕖宫里好好待着思过,直到你想通为止。正好你因为嫉妒,推了徐二姑娘入水,犯了大过。从今日起,这芙蕖殿的门便关了,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