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高贵的怒火,像巨浪翻腾,
“进行人民的战争,神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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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民间那复杂的情绪不同,保民军一直是心里有数的。在保民军联合参谋部的作战大厅里,不止一位参谋这样抱怨着:
——推进的太慢了。
听上去这应该是出自乌萨斯帝国的参谋军官之口,可实际上整个保民军联参都在抱怨帝国军迟缓的行动。
“罗斯托夫方向,帝国军出现师级规模的兵团行军。”
“梅德韦季河口方向,帝国军正在组织渡河。”
“预计敌人将在一个星期内抵达察里津要塞群。”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作战大厅里,文职人员们依照指示操作着机器设备。于是在足足两层楼高的作战大厅主显示屏上,几条粗大的蓝色箭头正在逼近已经被放弃的红色防线,开始向解放区纵深推进。
然而保民军的指挥员和参谋们却在抱怨“速度太慢了”。
“柏林计划”的要点是时间差。如果东方面军在北部战线的行动过快过早,而西方面军当面之敌的行动太慢,东方面军的突击集群就必然要兜更大的圈子来完成包抄,甚至直接冲进顿河流域的敌军集群中间。这显然容易把歼灭战打成击溃战,因此在诱敌阶段,保民军需要在保持接触的前提下稳步撤退,将帝国军一点点吸引到己方的纵深里。
但作为全泰拉机动能力第二强的军队,泰拉人民保卫军早已习惯了机械化突击和摩托化行军,突然让部队去迁就乌萨斯集团军眼下一天十公里的推进速度。。。。。。
当然,这也不是乌萨斯人不能跑得更快。但问题是之前帝国军被打得满地找牙,心理阴影面积足够凑出半个泰拉大陆。对面的红脑壳连皮都没蹭破就呼啦一下跑得无影无踪,帝国军又不是人人皆脑残个个都弱智,当然会怀疑里面有圈套。
再说虽然也有不少人脑子没有勋章大,想要建立奇功。可也得后面的补给跟得上,就手头打一天都勉强的弹药储备,谁敢上去送死?
再加上保民军用狙击战、特战分队袭扰和机械化分队“磁性战术”的各种牵制。帝国军的脚步一时半会儿是快不起来的。
不过,前线总是比后方更清醒。在乌萨斯帝国,也是同样的道理。
群友番外Knowledgeispower
伊万懒散地靠在用波纹板和钢架搭起来的岗哨里,面向通往工厂内部的唯一要道,却将自己的保卫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前舰队步兵在一次跳帮作战中不慎走火,反弹的霰弹打碎了战友的小腿。于是他被长官丢到这毫无技术含量的岗位上,干起保安的行当。
经历这样的沉浮,伊万的军官梦早已烟消云散。不过在这里当保安,总是比在坚硬如金石的冻土上费劲地抡着锄头开荒强得多。
图拉的市民和官员们大多数都不喜欢这座工业都市,因为乌萨斯从来没有哪个地方集中了如此数量庞大的机床和锅炉。切削钻孔的尖啸声、锻锤的哐哐撞击、汽笛的轰鸣令十里外的居民也免不了抱怨。但是这座工厂的成员们却不一样,比如这位保安先生就有一套如意算盘:
虽然护厂队给的俸禄仅是一些掺了锯末的粗面粉、冻鱼和日渐贬值的纸卢布,但足够一家子人吃得饱饱的。再加上妻子在房前屋后种的蔬菜卖得的钱,可以维持一家四口的开销了。若是能换防装着各种好东西的特供库房,没准还能从中顺出一瓶好酒在黑市上变现,换来不少熏肉。
伊万诺夫逐渐想入非非,熏肉的松木味儿和油脂味儿仿佛已经在舌尖上化开,他就这样陷入幸福的梦境中,双眼半闭,嘴巴微张,涎水顺着嘴角淌下,在油腻的桌面上汇聚成一个闪亮的小池。
“醒来,你这猪猡!”这声怒喝将伊万拉回现实,看到队长维克多叉着腰站在窗口前,有传言说他曾是个因过度嗜血而危害到了整体纪律性的老兵。
“你要是不觉得这份工作已经干到头了,就去看看那几辆轿车。记住,有大官的话要敬礼。”
伊万挎着自动枪迎着车门走上前,为了不惊扰贵客,保险被关上,枪口冲着侧面。他觉得这枪很厉害,只消将装满子弹的铁匣子在枪身下一挂一卡,然后拉动枪栓,就能泼洒出暴雨般的火力;而且硬红木车制的枪托和护木打上棕榈蜡后反射出温润的光泽,比以往那些刷了大漆的黝黑木棍威武得多。
更何况它烟气干净,不像过去的货色,一旦放起排枪来就会令阵前笼罩着浓郁的白色烟团,这性能强大的武器让伊万暗暗佩服这工厂的主人:能制造出这样精妙器具的必定是个智慧远在他之上的人。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不过是从卡兹戴尔流出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的粗糙仿制品。
出乎伊万意料的是,这低调的通勤轿车内竟是四个高贵的大员。华丽的服饰是他们毋需搜查的证明,其中一位的熊皮帽上还镶嵌一块硕大的掐金丝珐琅双头鹰徽——那是将军才有的。然而伊万此时浑浑噩噩,竟忘记了自己的地位,像搜查货车一样要求检查证件,这句话刚出口就令他懊悔不已。
担任司机的布托马不耐烦地掏出一张纸对着伊万摇晃,伊万虽然认不得几个字,但上面烫金的齿轮图案和鲜红的火漆印表明这是一张通行令。伊万回想起队长关于礼节的叮嘱,补救性地连忙挺直腰杆,把枪扛在左肩行了个持枪礼。伊万目送着这贵人才能乘坐的轿车驶向远方后回到岗亭里,又陷入烟熏味的梦境里。
这帮蠢货让鲍里斯·叶夫斯塔菲耶维奇·布托马不胜其扰,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和这群浑浑噩噩的家伙们交流更烦人的了。
布托马并不是成长于帝国鹰旗下的“陛下的臣民”,而是一个叛徒——作为一个西北冻原根据地公民,他从整合运动那儿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