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意,也问了喜枝儿一句:“先前你家娘子还说你在府上多掌灶房,怪道这一席菜烹得这样好!改日得空,指点一番我厨艺吧?”
“那敢情好呀!明儿有空,咱们生火煮一锅鳜鱼假蛤蜊汤,我给两位亮一手鱼肉造假变河鲜的手艺。”喜枝儿起身,“你们慢慢吃,我趁着天还亮,拾掇一间客房出来。两位是成了亲的夫妇吧?那该住一室,我给你们寻一间大的寝房去。”
苏芷来不及开口,沈寒山便应下了:“正是,有劳喜枝儿小娘子了。”
“客气了!”她扭着腰肢,袅袅婷婷走了。
苏芷气得咬牙,厉声问:“你发什么疯?”
沈寒山勾唇:“不是芷芷让我试探她的吗?如今试出来了猫腻,你就不怕我有危险吗?”
他话音刚落,苏芷呆若木鸡。
有点道行啊,脑子转这样快。
不错,苏芷在怀疑喜枝儿。
方才她特地编造府上事宜去哄骗喜枝儿,怎料对方半点不懂真假,全顺着苏芷和沈寒山的话往下接。
再结合喜枝儿手上厚茧子以及刀功,从中可以判断——眼前的女人,不是喜枝儿。
“喜枝儿”的身躯,该是被夺舍了。
那么,这位诡异的小娘子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六章
没等苏芷想出对策,喜枝儿就回来了。
她全然不知自个儿身份已惹人生疑,依旧笑眯眯地供侍,请两位用完膳后去后院廊庑最尽头的那间厢房休憩。
苏芷没吃饭的胃口,和喜枝儿说自己吃饱了,有点困倦,两人便一道先回屋里了。
喜枝儿领他们这对假夫妇跨过门槛,径直向后院行去。
纪家老宅静悄悄的,又没掌灯,偶有夜风拂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好似春猫夜啼,怪渗人的。
月光打在喜枝儿玲珑的身段,映照出她那纤长的指尖。苏芷隐约瞥见她指上有一道小小划痕,正缓慢沁出血珠子,磨一磨指尖,又濡去了艳色,不见血迹。
应该是刚划伤的疤口,还新鲜。
苏芷不免疑惑,喜枝儿不是去给他们铺床了吗?怎么会受伤?
那样窄细利落的伤口唯有开刃的刀锋才能剌出,也就是说,喜枝儿谎称为他们收拾被褥,实则摸了刀么?天色昏暗,她一时不察,被划伤手指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苏芷不免心生警惕,步履也放慢了许多。
她谨小慎微,沈寒山却是个愣头青,喜枝儿刚拉开寝房门,他便不管不顾入内,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