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
一群新科进士,破晓便肃容来到宫外,衣冠整齐,以待宫门大开。
自楚宫正门而入,踏过三重宫门,来到辽阔的太权广场。恢弘威仪的太权殿脊瓦在日光下流转着一线飞闪的光。
徐青沉领先一步,率领众人在太权殿前深深拜倒。
有手捧圣谕的宫人宣读进士名单。
那宫人只消读前三名,余下名次便交由第四名传胪去读。
“……乾兴四年,新科状元徐青沉;
榜眼谢缙;
探花商英。”
徐青沉微微抬眸,越过大开的殿门,望进大殿中。
规矩林立的大臣上首,白玉阶顶端,金玉龙椅上,那重瞳的帝王支颐垂眸,与她的目光对上。
她微微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那双重瞳微眯,也勾起唇。
身后的传胪,正在响亮地朗读剩下二甲与三甲进士名单。
堂中君臣皆看向殿门外的三人。
徐青沉立于中央,带领榜眼与探花进入殿内,叩谢圣恩。
本朝臣见君,只用躬身施礼,并不用跪拜。
只除了从科举制脱颖而出,得授官身资格时。
科举是乾兴帝一力开创,所有新科进士得中,都需叩拜谢恩。
徐青沉掀开袍角,跪得痛快又帅气。
她单手支地,道:“新科状元徐青沉,叩谢陛下。”
在她身后,谢氏的谢缙与商英都继而叩谢。
乾兴帝始终定定看着她,仿佛她是站是跪都无所谓。
她道:“爱卿不必多礼。”
位列文官之首的赵丞相一惊,满朝臣子难掩愕然。
她们这位陛下,何曾唤过臣子爱卿!?
龙椅上尊贵的陛下,弯腰岔开双腿,双臂搭在膝盖上,垂眸看向殿中的新科状元,眸中笑意盎然,“爱卿可知,你险些就与状元头衔,错失而过。”
徐青沉拱手一礼,扬眉道:“莫非臣身后,还有哪位仁姊才气胜过臣?”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有力。
有些士族大臣微微皱眉。
但高座那位陛下却开怀大笑,她的指节轻轻叩在膝上,狭长的凤眸敛下幽幽的光,道:“自然是没有人能与爱卿齐名。”
萧徽同轻靠在椅背上,常年沙场厮杀,睥睨万军的身躯高大挺拔,靠坐在龙椅上,那双腿像是装不下,长长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