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沉看到那慈眉善目的司马大人,那双弯弯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徐青沉立马挺直腰背,昂着脖子,双目炯炯回看那司马大人。
但是。
那司马大人的目光短暂惊艳地落在她身上后,又飘飘移开,最后落定在她右侧商英脸上。
徐青沉暗自咬牙。
可恶可恶。
都怪自己生得男儿气,看来这个大人,不喜欢爹爹腔的女人,明明自己出门前已经将眉毛描粗了!
徐青沉偷偷踩了商英衣角。
清冷似月的女子,着一袭灰白布袍,在锦衣华服的徐青沉的衬托下,像伴着灿烂春花而生的,春尽未融之冰。
两人并肩而立。
略高者冷如冰霜,如月下疏影,眉目洁白,精致瘦长,雌雄莫辨。
另一人则明眸顾盼,如雾中花发,灿烂映奇,盈盈夺目,生机勃勃。如破晓之光,春雾中徐开之花,昳丽难言,虚实难辨。
司马绮在主座上,被州牧相邀,搓了搓食指,笑着开口:“今日举子宴,要紧的都是诸位少年们,便不以官职相称,我字春信,诸君可与我以字相称。”
虽则如此,她懒懒依靠在宽大主座矮榻上,目光扫视众人,笑意融融中,没人发声。
徐青沉忽然想起李宣雾曾和她说过的故事。
司马氏与李氏有仇怨。
想到这里,她也歇了与这看起来和蔼的司马大人结交的心思,转而看向那严肃的严大人。
那严大人始终垂目,察觉她看来,抬眸回看。
徐青沉咧嘴一笑,灿烂无比,如云破月出。
严齐眉头一跳,皱紧了。
她实在纳闷,都是读书人,为何这一届吉州府出了两个这样好看的举子,莫非都是男扮女装不成?
尤其是这个朝她笑的,简直像是夺尽天地造化而生,清莹玉洁,令人不忍她承受丝毫风霜之苦。
严齐并未打算在吉州收揽门生,寒门子难寻,况且看这人一身穿戴,也不会是寒门子。
倒是那乡试第二名,衣衫简陋,看起来家境颇窘。
只可惜,被司马绮看中了。
严齐并不打算在这宴上多说一句话。
在得知她要与那司马绮共同督考吉州乡试,她便无时无刻不盼着早日回烨阳,用柚叶狠狠洗一通澡。
徐青沉对那头发花白的老妇示好,但那严大人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