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青沉心情愉悦地踏月离开。
春风得意的长瀑君,学业与家庭双得意。
月光明亮,她咬着辣兔肉夹饼,对着月下的影子,手舞足蹈了一会。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好了,一切只差金榜题名了。
走出没多久,在自己院子外的桂花树下,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咽下最后一口兔肉,警觉地抬头看去。
一个暗色身影,在屋顶横脊上吊儿郎当坐着,撑着脸看她。
方才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是她将翘着的二郎腿改成双腿岔开,大咧咧坐着。
低垂的狐眸上,是一对上扬的浓眉,眉目在月色下脸庞光影明灭,“呵。”
桂树在风中落下几片枯叶,飘飘荡荡落在徐青沉脚下。
“总算来了,荒淫无度的徐长瀑。”
屋顶上的高大身影,双手搭在膝上,指尖拎着个看不清形状的小玩意。
徐青沉眯起眼睛。
李宣臣今夜穿了一件与往常都不一样的衣裳。
玄色底的劲装长袍,勾勒着红色暗纹,袍袖松散,衣摆因为坐姿而上扬,露出黑色长靴,双手护腕紧裹,皮质腰带贴缚。
一袭黑衣利落暗沉,头顶着镂雕金玉冠,脖上挂珠玉璎珞,胯下悬环佩连串,腰间横刀窄长,绑着鲜艳的穗子,在风中微微摇晃。
在月色下浓眉狐眸的少年,潇洒睥睨得令人目眩。
她在她的目光中直起身,扶着腰间横刀,踏着瓦片,踱了几步,轻松跃下屋顶。
“等你一天了,姓徐的。”
“我明日便要走了。”
“真是一点也不将我放在心上,一点也不在乎我啊……看见我了,招呼也不打,听见我要走,眼睛也不眨。”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一直瞪着眼睛,盯我做什么?”
“怎么不说话?”
她倾身在徐青沉眼前,张扬的眉峰垂下,“好让我苦等啊,徐青沉。”
眉峰故作姿态落下,嘴里埋怨,但那双上扬的狐眸却盈着笑意。
她平日里沙哑高扬的嗓音被压低,显得柔柔的:“喂,一直不说话,是讨厌我……还是,嗯?被我迷住了?”
徐青沉用还带着辣兔肉味儿的手,捂住李宣臣的嘴,问:“你要走了?”
李宣臣点点头。
徐青沉的指尖,擦过李宣臣挺直的鼻梁,垂下,继续问:“临走前,穿得这样好看来向我告别?”
狐眸的标配是浓密纤长的睫毛,若阴阴郁郁地垂下,便好似藏着千万心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