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缝的地形位置特殊,非常适宜隐蔽,但是周围却有些过于开阔,很难潜行。北堂朝和季华鸢连同朱雀三人,一共五个人,目标实在太大了。北堂朝沉吟良久,终于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对长蛇和花豹道:“你们二人,要不就和我们分开吧。”
“这怎么行……”第一个跳出来不乐意的居然是朱雀,他想了想,一拍手道:“要不然我和长蛇跟着您,花豹跟着十四号,这样一来您和十四号都有所照应。我们约定好一个地点,天亮会合。”
“不行。”北堂朝果断否决:“我和季华鸢不能分开。”
“朱雀,你与长蛇和花豹一起走。”季华鸢插进话来:“晏存继此行之后就要逃离南怀,无论事成事败,天亮他就要走。寅时末,你们三人带领增援军去山顶与北堂朝会合!”
“山顶?”北堂朝有些困惑地回过头来:“为什么要去山顶?一旦我们在天亮前露了踪迹,就没有退路了。”
季华鸢轻笑一声,说道:“因为我们要死给晏存继看。”
争论到最后,北堂朝竟然真的听从了季华鸢的安排,他近乎强硬地命令那三个气疯了的属下离开,而后回过头看着季华鸢:“你能不能和我交个底,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季华鸢轻笑两声,他摸了摸怀里,说道:“其实很简单,晏存继其实并不一定寅时末离开,只要他的任务达成,他自然是越早脱身越好。既然他此行一定要你的命,我们就不妨让他得逞一次,玩一出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嗯。”季华鸢点了点头,回身拽起地上他脱下的夜行衣,缠了几下在胳膊上,说道:“路上再和你解释,我们走吧!”
北堂朝其实不太明白,这个金蝉脱壳的计谋要怎么实行,而且为什么要把朱雀三人全都支开。但是季华鸢的表情太坚决,让他产生一种这是高明的策略的错觉,时间紧迫,他也只好妥协着和季华鸢走了。两个人这一次终于并肩而行,一左一右地在低矮的灌木丛之间穿行,在黑蒙蒙的树林里头隐匿行迹。北堂朝不得不承认,季华鸢真的很出色,超乎他想象的出色。一路奔逃,现在已近凌晨,而身边那个人依旧迅捷如豹,跃身,翻腾,疾行,没有半点差错,而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甚至比朱雀还要机敏许多。
北堂朝跟在季华鸢身边,慢慢的竟然有些溜号,然而他却那么放心,他放心季华鸢的本事,他突然觉得就应该这样,不要多问,放心地让季华鸢安排一次他的行动。季华鸢回到帝都最初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边,为他而战。而现在他做到了,他学得这样快,做得这样好,北堂朝莫名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骄傲的酸楚。
这样的爱人,谁会傻到不要呢?
丑时一刻,季华鸢和北堂朝终于顺利地离开了那条带状的山脊,一路向山顶摸去。然而危机,也终于悄然而至。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季华鸢,他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身体就已经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季华鸢拉着北堂朝就地翻滚,侧身掩进附近低矮的石洞里,随手抓来附近的灌木挡在洞门口,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紧接着,脚步声渐渐传了过来,追踪过来的第一批狼崽子开始在附近外围排查。北堂朝终于回了神,他一时间有些羞愧,皱眉低声道:“怎么会这么快。”
季华鸢伏在洞口向外看,小声回答:“我留了痕迹啊……”
“啊?”北堂朝有些发愣:“什么时候?”
“在你发呆盯着我侧脸看的时候。”季华鸢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边说道。
北堂朝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非常明智地放过了这个话题,向前蹭了一步也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追到附近的应该只有半支小队的编制,视线范围内一共六人,已经全部进入北堂朝和季华鸢的伏击圈,季华鸢看了一会之后翻过身去装配自己身上的暗器,北堂朝低声道:“不用再等等吗?”
“不必,没有其他人。”季华鸢干脆地回答,将一排飞刃均匀地插在袖口专门设置的插缝之间,他抬头看了北堂朝一眼:“我认真的,周围没有别人。”
“噢。”
遇到如此强势而又厉害的爱人,大概只能服从了。北堂朝在心里突然想像了一下自己伏倒在季华鸢的一袭华袍之下,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左边四个,右边两个,我左你右,有意见吗?”季华鸢看着北堂朝问道。北堂朝终于提起了一丝骨气,非常坚决地摇头,说道:“我左你右,没商量。”
季华鸢闻言皱起眉:“别逞强,我本来就在左边,错位出击可能会错过最佳反应时间。”
“不行,听我的。”北堂朝说罢冷哼了一声,一把按住季华鸢的头,往下压了压,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