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取自“苍苍露草斜阳垄,此是千秋第一秋”吧?
这可是白乐天的悼亡诗……
无暇细想,苏遐州缀在江毫挥身后,抬脚进了殿内。
右边已经坐满了人,看样子,都是朔方军的将领,左边最上首两个位置还空着,显见是留给他们两个正副使的。
两人落座,等楚凤歌进来坐了上面打横的位置,宴饮便就开始。
楚凤歌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懒怠讲,只是简单介绍了他和江毫挥的身份,接着就是筵席。
苏遐州吃了一口面前的盐水鸭子,抿了一口杯中好酒,鸭肉嫩滑、美酒醇厚,苏遐州满足地叹了口气。
颠簸了三日,别说是珍馐佳肴,就是饭都没好好吃过一口,舌尖骤然接触到美食美酒,幸福感油然而生。从下车以来一直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一点。
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楚凤歌的声音几乎是近在耳边道:“苏副使,这酒好喝么?”
苏遐州猛地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离了座位,站到了他的桌边,正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看着他。
苏遐州卡壳一瞬,才道:“啊,啊,殿下珍藏,自然是上上佳品,好喝。”
楚凤歌看着他道:“好喝就好,来,喜欢就多喝点,我敬苏副使。”
这次见面,楚凤歌没再叫过他先生,对他的态度也是亲昵中拿捏着分寸,苏遐州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能跟着楚凤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没咽下肚,楚凤歌已经眼疾手快,又给他倒上了,笑问道:“方才在城外,苏副使说为我日夜悬心,是真的假的?”
苏遐州硬着头皮道:“不敢欺瞒殿下,自然是真的。”
楚凤歌微笑道:“我不信。”
苏遐州一瞬间汗流浃背!
却听他下一句道:“除非,苏副使满饮此杯。”
“……”再跟他待下去,那真是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苏遐州十分爽快的一饮而尽。
楚凤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见一旁的江毫挥举着杯子找别人喝酒去了,干脆老实不客气坐了他的位子,对苏遐州频频举杯。
苏遐州苦不堪言!肚里没食,喝了几杯就觉晕头转向。
然楚凤歌贵为王爷,每每先干为敬,他如何能推搪?只好忍着晕眩一杯一杯陪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楚凤歌今日就是奔着灌醉他来的!
好在酒宴正酣,朔方军那边喝得兴起,一群人拎着酒壶来敬楚凤歌。
苏遐州大松一口气,就见楚凤歌那边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不由得又蹙起了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