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并且他们不知从哪得知了如今朝中突然出现的公主就是当初与他们同在上京的郑娘,而恶贯满盈权势滔天的秦府竟然就这样倒了,连衙门的那位县令大人也被革职。
原本让上京百姓头疼害怕避让都来不及的事情突然就这么轻易被解决了。
“真真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啊!”茶楼的说书先生伸手捋着自己花白的长须,苍老的脸上尽是感叹。
上京百姓忙着扎团讨论,也就忽略了这些事情中勉强有份的角色正从他们身边路过。
两只手还牵着,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起要分开。
谢必安只觉得相牵的双手在冬日竟也比任何暖炉都有效,温热的感觉从贴着的掌心带着情绪一同传递,一直传递到他的胸腔,像塞满了暖呼的棉料,熨帖不已。
但是这心绪本就隐秘,现在光天化日走在大街上,竟也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好像将他这欲说未说的小心思明晃晃地摊在明面上,让所有过路的行人都可以看到,都可以点评。
毕竟哪有两个大男人白天会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牵手的?明显看着就不一般。
可谢必安笨嘴拙舌心乱如麻又说不出什么不一般。
虽然他的心中早就应该有了答案,却也逃避似的不敢面对,严谨正经的谢护卫难得在这上面犯了难。
果然感情一事是天底下最难说清的事情。
好在百姓的注意力都被其他地方吸引,谢必安和范无咎又挑着靠边的地方行走,因此也没有几人将目光落到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大段路,眼看着就要走到他们的住处,但先一步看到的是烤鸭摊上的大伯和边上卤味的大娘。
这两张眼熟的面孔。
大伯和大娘好像看到了走在街边的两人,谢必安几乎要感受到两人炯炯的目光,手掌上的感觉更烫了。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种被注视的煎熬和羞耻感也漫了上来,谢必安悄悄准备若无其事地缩回手。
然而他的手指才刚往回缩的趋势,就被范无咎敏锐地察觉到,另一人的手立马追上,又不容拒绝的将谢必安的手抓回了手掌中。
“哥哥。”耳边贴上了范无咎低低的声音,“可是又要抛弃我了?”
呼出的气和温度莫名透着黏腻的亲昵。
谢必安耳廓跟着窜起了火苗一般的烫,让他欲盖弥彰地动了动自己的脖颈。
他的手被范无咎用尽抓着不能挣开,但是谢必安仍红着脸嘴硬道:“什么时候抛弃你了?”
谢郎君玉做的面孔依旧是不可侵犯的凛然,好像天山上的冰雪一样不可亵渎。
但是面上那一层薄雾一般的红倒像是千年冰封的雪山上难得开出的花朵,娇艳明艳的让人不可忽视。
好像再冷硬的冰雪在这一刻也消融了,冬日不再,春日降临,花开遍了荒芜的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