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纵敌,数世无患。’老爷不是说过这话么?”
残肢红衣人淡然道:
“那人肩上业已中了老夫一支无影毒针,不出三日即将毒发暴死,而且眼下伤处亦会因毒素蔓延泛成紫黑之色,嘿嘿,咱们明日离开大昭堡前,只要留心察看,不难得知那一人就是刺客……”
说着阴阴一笑,复说道:
“是以咱们今夜不必再作无谓的惊扰了,嘿!嘿!”
石室外,赵子原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步回上房途中,他按捺不住翻腾的思潮,忖道:
“顾迁武剑上功夫颇为到家,分明出自名门,至于那残肢人更是古怪,他虽则手足全无,但口中吹针的功夫却令人防不胜防,此外他似乎还有一种神秘恐怖的力量,使敌人与他交手时会产生战栗的感觉,此点与玄缎老人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摸索着回到上房,只觉心力交瘁,但上床后翻来覆去再也无法成眠……
又是一口开始了,映掩的新阳像缤纷的彩裙,夜来阴幽森冷的古堡也因而含蕴了无尽的生机。
赵子原犹在睡梦朦胧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起身揉了揉惺松的眼睛,暗责自己太过大意,纵令身心俱疲,亦不能睡得如此昏迷,若吃人暗算,岂不是毫无抵抗能力。
“笃”!“笃”!“笃”!
敲门声继续响起,赵子原喝问道:
“谁?”
他举步上前,信手开了房门,只见门面婷婷立着一个婢女打扮的少女,赵子原不觉怔了一怔,那婢女冲着赵子原一笑,笑靥依然带着几分稚气。
“小婢奉小姐之命,请相公移驾过去一谈。”
赵子原心中嘀咕,猜不出甄陵青一大清早便着婢女找他何事?他想了一想,说道:
“好吧,在下就去。”
那年轻婢女袅袅在前走着,直步人后宅,赵子原留意打量门径道路,见院落都在长廊右边,左面则是垣墙峻字,每个院落都由一个圆形拱门通入里侧,然后是小客厅及房间。
他才数到第四个院落,从拱门跨进院子,只见此院建筑又与其余三座不同,抑且地方较为宽朗,院中有个池塘,红荷绿叶,平铺水面。
池旁坐落一幢水轩形式的房子,婢女在轩前驻足,打开房门道:
“姑娘,小婢将赵相公领来了。”房里一道银铃似的声音道:“着他进来。”
赵子原心想这轩房必是人家小姐的闺房,自己是不是可以贸然走进?但眼下他却无琢磨的余地,只有硬头皮举步进去。
他踏入门槛,地上全是软绵绵的地毯,走动其上但觉爽意非常,房中陈设得十分讲究,隐隐浮动着一股暗香。
闺房内侧绣床上罗帐高悬,锦裳摆得十分整齐,甄陵青就坐在床沿上,她大约也是刚刚睡醒不久,钗横鬓乱,尚未梳装,另有一种动人的韵味。
赵子原望着对方那诱人的风仪体态,竟不敢直视,缓缓移开视线。
甄陵青笑着道:
“你昨晚睡得可好?”
赵子原错愕道:
“还好,姑娘着人找我来此,只为了问这句话么?”
他有些心虚,唯恐对方已然察觉自己昨夜的行踪,当着她犀利目光的注视下,他必须尽力掩饰自己的疲态,不使它表露出来。
甄陵青道:
“自然不是。”
语声带着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