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飞鸟的错,错的是来找事的家伙。”
姬乃的声音坚决果断,虽说是强词夺理,可是不得不承认,听到她这么说确实安心了不少。
“哦,你说这个啊。”正宪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景秀跟我说过你的身世似乎有些不太一般,但是他好像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知道你与你的‘爷爷’之间并无血缘关系而已。从你的样子也看得出来,没有丝毫通敌的可能。何罪之有?况且,就算你跟我说了,我恐怕也难以相信吧。出现这种状况纯属意料之外,与你无关。”
正宪先生的双眼闪烁着理智的光芒。虽然同样聪明,但是比起任性的姬乃,正宪先生似乎更喜欢从得失角度分析问题,这大概就是商人的特质吧。即便如此,知道他并没有失掉对我的信任时,我还是不禁产生了与刚才相似的安心感。
他在向我点了点头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那个人。
瞬间,视线也从温和变得锐利。
“没想到,身为狂信者组织头头的你,竟然会亲自来到这种穷乡僻壤。”
“请称呼我为‘格里高利之剑的统帅’。对这个头衔我还是挺中意的呢。还有,你恐怕早就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吧?”
那个人微微扬起嘴角,可是冰冷的双眼中不见丝毫感情。
“真是过誉了。我充其量不过以为您是上级的眼线之类的角色,现在想想真是失礼的想法。那么‘统帅’女士,”这种程度并不会令正宪先生动摇,他连吐槽都省略过去,自顾自地进行着交涉,“不知道我的女儿有何特别之处,需要您这样的人亲自前来过问呢?”
“她是异端,我是制裁异端的人,所以我来了,就这么简单。”
那人的语气简直就像在阐述“狼要捕猎”这样的常识一般。十分自然,没有意识到其中有丝毫不对之处。
随意扭曲他人的命运,肆意终结他人的生命,只不过是因为“异端”这种虚无缥缈的可笑头衔,她却将这种荒诞无稽的事情当做吃饭呼吸一般的常识。
身体内涌上了直欲呕吐的反胃感。
“交出来吧。小早川姬乃、神代飞鸟两名,由我——格里高利之剑最高统帅所持权限,省略审判认定为异端。我会将她们带回去,令其接受应有的刑罚。”
“卢恩卿!你这是越权行为!我会向宗教裁判所提出抗议的!”
敢于对这个人提出异议的人,还有一个。
庞菲利神父迈着不稳的步伐来到了那个人身边。或许是因为刚才被推倒的摔伤,或许仅仅是因为面对这个人时无法抵挡的恐惧,他步履艰难,浑身颤抖。
但他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
可是,那个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这不是‘大主教’阁下的侄子吗?我暂且对你们的事情并无兴趣,但是请你不要干扰我的任务。”
“我,我已经说过了!卢恩卿你这是越权!没有宗教裁判所的逮捕令,格里高利之剑是无权行动的!”
即便被那个人的一个眼神就惊吓得浑身抖,神父还是没有后退一步。
可他的勇气并不能换来成果。
那个人,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退缩的。
“不好意思,身为格里高利之剑的统帅,我有现场认定第三类以下异端的权限,并不需要知会审判庭。况且就算我真的越权了,你又能将我怎么样呢?”
那个人泛起了野兽般的笑容。
是啊,她就是这样。永远只遵从于自己内心的法则,对其余的一切都极端蔑视。
说完了这些,她就像是失去兴趣一般推开了神父。
被手套包覆的手指只是轻轻碰到他的肩头,神父就像是被巨锤重击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一边的长椅上,出轻微的呻吟。
而那个人,对这些统统视而不见。
“所以,小早川正宪,你的回答呢?”
那个人再度移回了视线。
“抱歉啊,我再重申一遍,我可没空理会你们这连自己人都看不下去的可笑的审判游戏。小早川姬乃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可疑的人。而那边的神代,是我刚死去的管家故交的孙女,小早川家同样拥有监护义务,不会将她送到你这种看起来就没法好好抚养的不合格家长手里的。”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那个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正宪先生犯了什么极其可笑的错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