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兴林好笑不已,不过心里却领了掌柜的好意,连忙朝着掌柜的拱手道:“多些掌柜的您的好意,小子感激不尽,只是掌柜的,我们并不打算常住客栈,而是想着先住两日,趁着这两日的功夫去寻个中人,而后在贡院附近的街巷里,找个清净的院子安心温书。”
“哦,原来是这样啊!”,掌柜的了然,不过……“客官啊,不要嫌在下多管闲事,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兴林拱拱手,“您说。”
掌柜道:“若是客官只要寻清净的小院的话,实不相瞒,在下这客栈后头,就有几间专门为尔等这般赴考书生专门留出来的院落,价格也比客官到外头去寻,稍稍贵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客官您得知道,若是您要去外头寻院子,一来先得寻中人介绍,咱们先不说这中人好不好,实诚不实诚的问题了,就是拿寻摸的院子好不好也是个问题。
还有光是这中人费用,还有立契所需的银钱等,就能抵得上本店小院贵出的那些银钱,客官有何必舍近求远?
再一个,客官啊,本店服务周到,夜里都有小二巡逻的,安全确信无虞,且后头的小院屋舍灶房俱都齐全,客官可自行开火,平日所需要是准备不足,也可招呼我家小二一声,不论是柴火还是米面粮油,我们都可以市价送到客官手里,便是平日里洗晒衣裳被褥啥的,本店也有专门的洗娘负责,这都是包含在房费中的,并不额外收钱,客官的女眷这般幼小,想必客官也不忍心她们操劳吧?
便是抛却前头这些个问题,还有最最要紧的一条。
此番前来金陵赴考的生员千千万,大家汇聚金陵,自然是各种交流不断,客官若是住在清净的小院,消息要是不灵通,这样的好事就错过了;而住在本店的话,消息保证灵通,各种交友,拉近关系,建立人脉,提升能力的文会、辩证、诗会等等也不会错过。
而且不瞒着客官,但凡客官能在这种场合冒头,不论是诗词、文章还是论证,一旦被众人推举的话,这些都是可以换得银钱的,若是客官最后还能高中,本店也是按照客官的名次给予各种优惠,到时候客官若是样样出彩,指不定这房费一分都无需再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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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啊,住在本店实在好处多多,后头的小院眼下还空着四处,客官不若先去瞧瞧?”
听得掌柜的如此尽心解说,于苏他们四个其实也是动了心的,倒不是为了参加什么诗会辩证,也不是为了节约什么房费。
宋兴林看中的是,有人洗衣洗被,再不用辛苦自家堂客跟妹妹;
王水生看中的是,比找中人可靠,还省了时间,价格又差不多;
最后两人齐齐看中的是,掌柜口中的夜巡,安全无虞,住在这里,家中女眷在他们进入考场后,他们也无需日夜担忧挂牵她们的安全;
于是宋王二人齐齐点头,看看就看看。
一看之下,自然是舍不得再走了,干脆的交了定金,直接定下了四处小院中最是清净的一间。
此处小院有着三间正房,一间灶房,一间洗漱茅房,院子中央还有颗挂果的柿树,虽然只有一进,看着小巧,布置的倒是典雅,趣味盎然,那么价格自是比在岳州府贵的,不过在金陵城这样的大地方,这样的地界上,还有这样的配套服务,这个价格却也很是公道。
看来这福顺来的东家,还是很晓得投资交好读书人的。
为了心中妒恨,试图找机会泄愤的谭德,早在暗中盯梢,为了跟踪于苏一行伺机而动,这货还不惜丢下了先前给他掏腰包的冤大头。
一路暗中跟随,好在宋兴林他们乘坐的马车速度并不快,倒是让这阴沟里的老鼠紧赶慢赶的跟了上来。
背着书箱,提着他可怜巴巴的包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谭德,窝在福顺来对面巷子的夹角,暗搓搓的观察着斜对面客栈门口的一举一动。
他等啊等啊,等的气息都喘匀了;等着日上中天,肚子咕噜噜的叫唤不停了;进了福顺来客栈的一行人却没有出来的意思,谭德心下了然,不禁暗暗冷笑,眼里闪动着寒光。
这一行人是确定在这福顺来落脚了是吧?那就好!
谭德眼中闪过一抹阴冷,随即假模假式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而后背起书箱,提着包袱,迈着四方步朝着福顺来走去。
自然的,身穿直缀的谭德,哪怕身上的衣服都磨的起了毛边,看着就穷酸的很,人家不管是店小二还是掌柜的,对他也如宋兴林他们一般热情招待,没有一丝看不起人的样子。